第7节 《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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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力感之下压抑住声音啜泣,不肯放弃的继续治疗,那是无尽的恶梦。

(军部的家伙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什么活著的兵器了!?)

(先忍住吧,应该优先守护诹访部本家和宵见里。)

(毕竟能让我们这种异能者生存的地方唯有此处了。)

不满与焦躁充满心里,这段一直等待结束的、灰暗的日子。

(好想回去里,母亲、姊姊)

接著我所看见的,是在铁牢之中颤抖著哭泣、留著娃娃头的娇小女子。在青白色的身体上,只有哭肿的眼皮和小小的樱唇是朱色的。

(如果,我不是诹访部的话就好了。不是诹访部的话,就可以和母亲还有姊姊一直在里里面生活了)

哭泣的女子身影渐渐远去,只轻轻留下一个收纳著骨灰壶的箱子在原地。

姊姊没有流泪,将至死都没能回到故乡的妹妹抱到大腿上。

(幸好还有骨灰,我会和父亲还有母亲一样将你放进坟墓的。)

她低声说著。弟弟在南方的小岛失去性命,连遗骨和遗发都没有留下。她坚强地没有流出眼泪,心中的恸哭却同样刻在我心里。

最后看见的是在图书馆的杂志上那种战争刚结束,里显得很荒废的风景。

饿死的里民尸体直接放在路边,连办个葬礼的余力都没有。

(既然战争结束了,世界不是应该变得大家都能欢笑过生活吗?)

(不是应该迎来不用战斗就能生存下去的和平时代吗?)

谁也救不了,谁也守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生命失去,被留下来的人悲叹著。既然如此,我又是为了什么前往战场?

(战争还没有结束。)

(和平并非没有代价,如果不拚命守护就会轻易被毁坏。)

在令人窒息的强烈意志压迫下,我终于脱离思念的漩涡,跟饭纲拉开距离。

饭纲将武,是在这几十年间认真为了守护人们而战的人。

他在战争中失去亲人,哀悼他们的死去,不断谴责自己的无能直到现在。

为了不再失去,不再被悖离天理的力量夺走,他希望拥有力量。

所以,我绝对无法认同将武的主张。

但是,不管这主张正不正确,是不是错了。这股强烈的思念,以及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想实现自己『愿望』的意志,却是牢不可摧。

而『门』下判断的基准并非善恶,而是愿望的强弱。

瞬间,我的背脊传来一股冷意。

糟糕,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打得赢这家伙。

「勇太!?」

日奈的惨叫声让我身体一僵。

站在后方挡著德子老婆婆的日奈满脸通红地指著我。

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连忙把自己的手拿到眼前看看有没有异状,傻了一会儿,才愕然想到,为何应该已经变身成黑狼的我还会有一般的手!

大概是因为中了将武的强烈思念,黑狼被压回了心里,而身为人类的我已经显现出来了!

「怎么啦,小子?你不仅当不好诹访部的眷族,连当匹狼都是半调子吗!!」

饭纲露出獠牙逼近过来。

我辛苦地利用还残留著狼的力气的后脚,在榻榻米上用力一踏。

饭纲的爪子掠过我的胸口,留下爪痕,不过只是擦伤而已。

我在完全恢复成人形之前从房间里滚到走廊上。

饭纲正想追击,却被一斗哥给挡住了。

鬼比血还要赤红的手臂和覆盖著金色兽毛半人半兽的手臂迎面撞在一起。

「快点!我可撑不了多久!」

「一斗哥,抱歉!」

我冲进屏风的另外侧,快速打开替换衣物的袋子,不是因为没穿衣服会害羞,而是没穿衣服不好战斗。

我连忙穿上裤子,正要拉上拉链时,凛忽然钻过来看了一眼。

「勇太哥哥。」

「呜哇!?」

沉默了一会儿,凛才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凛没有在看,勇太哥哥可以安心。」

不,其实我也并不怎么在意啦?

不知是不是跟虎之助的连携攻击不顺利,全身破烂的凛抬头望著我,一脸认真地低声道:

「凛预测,只要勇太哥哥夺走戒指,战斗或许就能结束。」

「啊!」

我慌慌张张地把手伸进衣袖穿好衬衫,从屏风内侧偷看饭纲的左手。

轮廓扭曲,全身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人类模样的饭纲,只有戴著施加了教来石法术的戒指的左手维持著人类的样子。

「凛,干得好!你跟虎之助先一起退到后面去吧!」

我随意摸摸凛的头,然后从屏风里面跳了出来。

日奈一看到我的脸,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唇语告诉我『左手』。

看来两个人都注意到同一个地方了。

随著日奈的眼神做信号,我放低身体跑了起来。

管狐马上就被释放出来瞄准我。

第一只我打飞了,可是第二只、第三只就没能闪过,直接被雷击命中,我发出了惨叫。

饭纲露出整齐的牙齿一笑下一秒就被以屏风当掩护的虎之助使出的突刺斩击深深斩进右肩,大声惨叫。

一斗哥没有放过这个空隙,马上缠上饭纲的身体,被扭开来的左手臂就在我的鼻端之前。

在我挤出力气夺取戒指的前一刻,饭纲被一斗哥缠住的肩膀已经发出喀的一声。

饭纲自己卸下了肩膀关节摆脱一斗哥的束缚,立刻放出了幻术。

趁著一斗哥脚步不稳,管狐们展开攻击,在青色的杨杨米上留下血痕。

饭纲的视线一和我对上,立刻咧开大嘴露出微笑,左手举到嘴边,戒指轻松从手指间滑落,落进了饭纲的嘴里。

随著吞咽的声音,饭纲转向呆立在当场的我,露出仿佛人类的满足笑容。

「真遗憾哪,这样除了割开吾的腹部拿出来之外是没办法了。」

「你想死吗!?」

「没有赌上性命的觉悟,哪可能守护和平。」

「你的想法太奇怪了。」

「你还小,没有守护世界、守护重要的人的力量。」

摘除戒指的左手渐渐失去轮廓,一样覆盖上一层金色的兽毛,变成了拥有钩爪的半人半兽之前脚。

「没有力量也没有觉悟,那就应该乖乖听长辈的话!」

我一边闪避著饭纲自由自在挥舞著思念所具现的尾巴,一边设法绕到饭纲的右侧。

托虎之助和一斗哥的福,饭纲的右手几乎无法使用了。

我俩之间实力悬殊。

那么利用所有的有利条件也是应该的吧!

可是,饭纲也明白右手变成了自己的弱点,因此不太露出破绽来。我和饭纲一边打量著彼此,一边不断移动。

「饭纲将武!你对里的想法我也明白。」

日奈将德子老婆婆挡在身后,对饭纲叫道。

「可是,我们根本不需要这种牺牲谁的思念才能得到的和平!」

「愚蠢!你该明白没有力量本身就是罪孽!」

「愚蠢的是你!你以为这和平是为了谁啊!」

日奈的怒吼声在一瞬间让饭纲的轮廓晃了一下。

可是在我捕捉到破绽之前,饭纲已经再次恢复成野兽般的压迫感。

「小女孩你太吵了。」

饭纲仿佛野兽的眼里带著危险的光芒。

「像你这种人又知道什么!」

巨大的七根尾巴其中之一袭向了日奈。

是具现化的思念吗?可是尖尾带来的风压告诉我并非如此。

饭纲已经改变主意,打算要伤害日奈了!

日奈连忙抬起手,保护著身后的德子老婆婆准备往后退。

老婆婆却从日奈高举的手臂下屈身钻过,踏到日奈前面一步的地方,挺直了背脊。

饭纲瞄准日奈的一击,就这么命中了德子老婆婆。

尾巴的末端仿佛有倒钩的鞭子,老婆婆被命中的手臂喷出了鲜血。

「德子老婆婆!」

日奈慌慌张张地准备跑过去,却被婆婆扬手制止。

压抑痛苦的表情,她微微露出苦笑望向饭纲。

「说是为了里,却对下任当主大人造成伤害,这样子不太好喔,将武。你说是吧?」

咦?

婆婆的话声完全变了个样,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德子老婆婆按著伤口看著饭纲,脸上的表情和场面不相符,充满了亲和力,完全想像不到那是看著敌人的眼神。

婆婆按著渗血的两只手臂,静静地,像是在呼唤熟人般,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将武啊,你说的话我明白,有很多地方我也这么想。」

就连被婆婆庇护住,整张脸吓到铁青了的日奈,也呆呆地张著嘴看著婆婆。

饭纲不对,将武的样子也起了变化。仿佛被婆婆这么一唤,心里有所动摇似地,轮廓渐渐安定下来,赤红的双瞳浮现一丝理性的光芒。

裂缝般的大嘴挤出的是苦涩的询问:

「德子,你在战争中失去了弟弟,为什么你还?」

饭纲的声音里有著疑惑。

「连妹妹都被诹访部的力量所利用」

怱然,我紧紧地盯著德子老婆婆的脸看。

碰触到饭纲的思念时,抱著被国家害死的妹妹的遗骨静静忍耐的人。经过数十年,那张面孔还清晰地留在婆婆的脸上。

即使听到婆婆的呼唤,饭纲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主张。

「你应该完全理解,守护宵见里需要力量才是吧?」

「我自然明白,可是」

「你也知道国家完全不能相信吧!?」

倏地我注意到,曾几何时那些管狐已经停止了动作。

至厶二直忙著应付管狐的柠檬,也在乖下来的管狐们正中央一脸吃惊地瘫坐了下去。

饭纲明显地,饭纲将武犹豫了,注意到管狐们也在窥视著主人的样子,我大声说道:

「你照这样子活到现在,结果变得幸福了吗!?」

我的话似乎让将武受到了打击。

「我我!」

将武的轮廓又开始不稳了。

或许是因为主人处于混乱之中,管狐们一动也不动,趴在原地要攻击就趁现在。

我用眼神向德子婆婆确认,婆婆却摇了摇头。

将武仿佛忍耐不住疼痛,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随著时间限制的接近,将武的身体渐渐不受其意志控制,开始暴走。我们到处跑著,闪避尾巴疯狂的攻击,可是德子老婆婆却站在将武身前一步,始终没有移动。

到处乱挥的钩爪掠过婆婆的太阳穴。

婆婆身上再次洒出鲜血,可是她动也不动,挺著背脊面对将武。

「将武,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为何」

「可是啊,将武,这个时代守住性命已经不再是第一要务了。」

「可是,不守护的话,大家都会死去。」

「很幸运地,时代改变了。」

将武暴走的身体瞬间停了下来。

如同野兽般的眼睛和德子老婆婆的视线对上,婆婆的眼里显露出深深的慈爱。

「而且,将武啊,我们还是应该让相爱的人结合。」

「」

「增加像当时的我们一样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我」

「因为有将武你们这些人的努力,我们才得到了现在这样子的世界不是吗?」

野兽不带光彩的赤色眼瞳里闪过一丝理性。

「我我只是想要守护德子而已」

将武低头看著自己覆上一层兽毛、生出钩爪的扭曲手臂,像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般低声悲吟: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德子婆婆彷佛很理解似地,手掌叠上沾满血污的饭纲将武的手,将武一边注意不让钩爪伤到婆婆的手,一边轻轻回握。

忽然,日奈小跑步来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说道:

「勇太,我们帮帮他吧!」

我愕然凝视著自己主人的脸。

她的眼睛湿润,态度急遽转变,令人难以想像和刚刚大叫呵让饭纲尽量后悔』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说是这么说,日奈」

「他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已经没什么战斗意志了,想个办法帮帮他吧!」

我明白日奈想说什么,可是我没办法轻易点头答应。

因为没人可以保证一旦宵见里晚上十点的钟声响起,饭纲不会再度受到『门』的影响而暴走,不会再对谁造成危害。

在这别府之中,充满了血的味道和饭纲释放的强烈妖气。

我从昨天晚上开始急行军,已经很疲累了,或许也是因为恢复了人形,嗅觉稍微迟钝了一-些也说不定。

可是,如果我真的有心帮助饭纲将武的话,应该能够更早察觉到薰子小姐压抑气息接近这个此地的味道。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薰子小姐手中紧握的忍者刀已经深深埋入饭纲的脖子,贯穿过去。饭纲将武瞬间失去了性命,无声地倒卧在满是血污的榻榻米上,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

「薰子!」

日奈充满愤怒叫唤著薰子小姐的名字。

薰子小姐身上穿著甲贺的正式忍者服,被日奈这么一叫,她拉开盖在嘴边的布,在日奈面前鞠躬敬礼。

「为什么杀了他!?」

「下任当主大人」

薰子小姐有点狼狈地在逼近的日奈面前跪下。

「非常对不起。」

「这家伙只是做法错了,却也是为了守护我们」

「日奈大人。」

德子婆婆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日奈对薰子小姐的问罪。

「甲贺只是完成了任务,日奈大人应该称赞,不该斥责。」

「可是,他或许还有救啊!」

「如果要问为什么杀他,那么吾也得问问日奈大人,若是饭纲暴走伤害了谁、杀害了谁,您打算如何负起这份责任?」

日奈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婆婆走向跪在日奈身前垂著头的薰子小姐。

「汝以为不与主人争辩就是忠义吗?何不照汝所想的直接问出来,问问若是能原谅饭纲,为何本家的赖则就非得一死。」

静静垂著头的薰子小姐肩膀微微一震:可是,薰子小姐似乎在掩饰自己的表情,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本家的赖则,枉顾身为诹访部眷族应有的本分,让诹访部和里处于危机之中的愚者,被处死也是理所当然的,甲贺一族全都如此认为。」

在她淡然说著的沉静声音里,我的鼻子嗅出了压抑住的哀伤。

对我来说,甲贺赖则是个伤害了我重视的人、让我受到重伤,还想要日奈性命的坏蛋,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是,我知道仰慕生前赖则的人不在少数。

听说赖则对于被视为自己亲友的人相当照顾。

虽然他对我来说自大、阴险又高傲,是个差劲的家伙。可是对薰子小姐而言,他或许是很重视的堂兄。

或许和对待我还有与日奈的时候不同,赖则是以温柔的堂兄的面貌对待薰子小姐,将年纪较小的薰子小姐当成真正的妹妹一般疼爱也说不定。

赖则已经死了,薰子小姐也绝对不会再多说什么,这将永远变成一个谜团。

「可、可是,这样」

日奈一脸想哭地想说什么,却被我阻止了。

她柳眉一扬瞪向我,然后又指指倒在地上的饭纲。

身上有金色兽毛的半人半兽怪物在失去性命之后,渐渐恢复成清纯那沉稳的面貌。

(找出危害诹访部和里的背叛者并处理掉,是甲贺的任务,不可以斥责正确完成任务的女孩。)

平稳的声音响起,将武带著淡淡磷光的思念体出现。那是和曾孙清纯很相似,一样有著沉稳面孔的老绅士。

从他的言行举止,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严厉教官型的顽固老爷爷,可我现在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将武看著曾孙倒卧在杨杨米上的遗体,瞬间悲伤地皱起眉头,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样也好,是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罪。)

日奈紧咬下唇忍住想哭的冲动。

他的所作所为的确不是基于私利私欲。

饭纲是忧心里的未来、考虑到诹访部的未来,才引发了这次的骚动。

然而,这做法却也有可能出现为数不少的牺牲,走错一步就会断绝诹访部血脉,甚至变成毁灭整个宵见里的重大事件。

(我不能活著赎罪,危害里者从未有长生的前例。)

听见将武静静地说著,德子婆婆眉头微微一皱。

诹访部统治宵见里的法律,对身为统率众长老的三婆之一的她来,可说是家常便饭,德子婆婆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即使如此,还是有希望你活著的人在吧?」

我说出的话让将武惊讶地眨眨眼,然后像是对学生有所成长很开心的教师一般,露出非常满足的笑容。

将武用端正的礼仪向婆婆致意,构成他身体的青色思念光辉化作光珠,升空而去。

当最后的青色光珠从房间里消失,将武的气息也完全消失的时候,德子婆婆这才轻轻叹了一声。

「没错,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婆婆很寂寞地说著,大家也自然地垂下了头。

大家都在心中哀悼,对死者道出短短的讣词。

「啊啊!?」

静谧的气氛被日奈抓狂的惨叫声打得烟消云散。

「你突然大叫什么啊?」

「结婚!我跟饭纲结婚那件事还没有被取消!」

「咦?」

「啊!」

饭纲没能撤回愿望就死去了。

虽然只要其他人许下新的愿望,将饭纲许下的『愿望』覆盖过去、改变现况就行了,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论善恶,要和这个数十年之间一心祈祷里和平的强烈意志匹敌,这么强的『愿望』可不是路边随便捡就能捡到的。

「怎么办,该怎么取消掉?」

仿佛在安慰大受打击的日奈,一斗哥拍拍日奈的背。

「日奈,反正最重要的清纯都死了,不就没有问题了?」

「你是叫我变成饭纲清纯的未亡人吗!?」

「可是你只要说在为丈夫服丧,相亲攻势说不定就会停下来啰!」

「连柠檬都这么说!」

吃了日奈一记侧拳,一斗哥登时身体一晃,而柠檬既平凡又小心眼的如意算盘,也让我稍稍呆住了。

明明状况相当难处理,众人却没有什么紧张感。

可是,像饭纲将武一样长时间祈愿里的和平与安泰,又能为了让日奈和饭纲的结婚无效而祈祷的人物根本

「不是还有德子老婆婆吗?」

听见我指名,婆婆讶异地问道:

「山神,吾怎么了?」

「德子老婆婆也一样长年累月在祈愿宵见里的和平,完全不输给饭纲将武,而且也是实际上一路保护宵见里至今的人,想修正饭纲将武的『愿望』,就只有婆婆办得到了。」

将武的愿望是支配宵见里并保护宵见里。

和日奈的婚约并非目的,而是手段,跟将武强烈祈愿的主轴没什么关系。

「比起将A变成B,将A变成A还比较容易,对吧?」

日奈点点头。

既然这样,还是有可能将日奈和饭纲结婚这种不过是愿望旁枝的部份覆盖、取消掉趁现在时间点还早时。

德子婆婆静静地听完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即使将武留下的东西会对里带来再小的灾难或伤悲,也应该由吾来改变。」

于是德子老婆婆真挚的『愿望』成功实现,宵见里再次迎来和平的日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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