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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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奈听完后愣住了。她一边讶异地眨着眼,一边弯下腰配合孩子的视线高度,将那些成熟的石榴收入怀中。

「谢谢你。请你转告你的曾祖母,要她保重身体。」

「还有,我要传话。」

看来目前卧病在床的那位高远家隐居当主,想要转达的并非只是特产之类的水果而已。

孩子用力挺直背脊,提高音量转述来自曾祖母的「传话」。

『最近化妆樱的生长速度不自然地变快了。目前尚未开花或许也是急速生长所带来的副作用,希望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高远家的孩子以缺乏抑扬顿挫的平板语调念完传话后,最后还加上一段:

『希望下任当主大人与众随从能将老身的叮咛谨记在心,如此即属万幸。』

日奈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她凝视着即使转达完曾祖母传话依旧抬头挺胸的孩子,以澄澈的声调答覆:

「高远老人家的挂念我已经收到了,我自当时时不忘这番教诲。希望老人家能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我们目送着那位恢复满脸笑容的孩子奔回宅邸深处他想必是急着返回曾祖母的卧榻边吧随后我们即带着获赠的石榴礼物离开了高远家。

***

好不容易回到校园后,时间已超过了晚上七点。太阳已然西沉,远处吹来的风还带着一股冷冽刺骨的湿气。

这个时段留在高中部校舍继续赶工的学生人数依旧十分踊跃。从各处教室传出的喧闹声、快速奔过走廊的足音、钢管乐队合奏曲等,交织成宛如有大批人马在远处交头接耳、难以分辨的嘈杂声响。

「这样看来等一下又赶不完了。」

一斗哥坐在讲台上,以忧郁的口吻抱怨道。

为了讨论对策,大伙暂时先找了间空教室集he,只是开始讨论不到十分钟就陷入僵局了。

如果要让宫田先生顺利升天,就必须找出写有教来石美沙绪回覆的那本交换日记才行;但如果要取出那本日记,又必须针对化妆樱想出个安全的解决之道。

与我们会合的薰子姊以「恕我僭越」为开场白发表个人看法。

「关于高远家的事,想要请三婆大人出手协助恐怕非常困难。这么一来,还不如直接将化妆樱劈倒,以净化宫田正一郎为优先目标,这才是目前的最佳解决手段。」

薰子姊的判断非常合理。

与日奈共同行动的这些随从中,如果要问谁对自身的职责最为忠实,甚至完全没有通融余地的,肯定就非薰子姊莫属。

她完全不会怀疑高层的决定,只知道尽速排除所有不确定的因素,并以此为方针果断地行动。薰子姊的抉择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可说是最公正不阿的。

「我看还是直接想办法让那家伙投胎最快了!」

「不过,宫田先生不是普通的思念体,可能是透过化妆樱而实体化的,对吧?所以倘若把化妆樱给砍了,那宫田先生不就没命了吗?」

「思念体那种玩意儿哪有什么命不命的?搞不好把化妆樱劈倒后,他就能恢复为普通的思念体,并且立刻升天了也说不定。」

「也不能让他在树木被砍倒后立刻死去吧!即使宫田正一郎与化妆樱的关系密不可分,也必须保留一点时间让他阅读日记内容啊」

砰!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用力拍打桌子,打断了我们三人的讨论。

凛将双手撑在课桌上,用力地咬着下唇,从原本所坐的位子奋力站起身。

我发现她那纤细的肩头此刻正因愤怒而激烈地颤抖着。

「你们不要随随便便就说什么死不死的、把别人当东西看待行不行?」

「等等,凛」

日奈伸过手,却被凛一把甩开。

「哥哥还有姊姊们认为思念体都没有感情吗?思念体只是会阻挠大家完成任务的障碍,或是方便时可以利用的道具吗?」

听了凛语带颤抖的质问后,一斗哥慌忙从讲台站起身。

「喂,凛,冷静一点。我们并没有蔑视宫田的意思」

「有!因为哥哥与姊姊们刚才在讨论的主题,并不是如何帮助宫田先生解决困难,而是如何让他从人世消失。没有一个人愿意设法拯救宫田先生。」

凛的这番话让我心头为之一震,因为她一语道破我先前的心态。

在此之前,我之所以想要设法使宫田先生让早日投胎,目的都是为了尽快解决化妆樱的异状而已。

也就是说,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对日奈告白,却完全不在意如何拯救宫田与凛本身的观感。

凛的严厉指责让众人哑口无言。一直保持沉默的宫田看了看大家,随后才握起凛的手,露出安抚她的笑容。

「凛小姐,请你息怒吧!大家所说的都没错。对于诹访部的众家族来说,保护宵见里与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居民平安,才是第一要务。」

「宫田先生明明就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活着。」

凛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回答,宫田听了只是以寂寞的笑容摇摇头。

「凛小姐,此言差矣。我从很久以前就已不在人世了,站在这里与凛小姐对话的,也不过就是死前难以瞑目的思念所造成的幻影罢了,就跟海市蜃楼一样」

凛用力闭上双眼,将宫目的手给推开。

「凛想要帮助宫田先生。凛不再指望哥哥或姊姊们了,而要以自己的力量找出办法!」

「凛!」

听到我一声呼喊后,凛似乎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过她马上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

宫田为了追赶她也赶紧迈出大步追去,一斗哥与薰子姊见状也紧跟在后。

我则是保持着从椅子上半撑起腰部的奇怪僵硬姿势,直到日奈走来轻拍我的背后,才使我回过神并完全站起来。

「凛怎么变了,跟以前判若两人。」

「那还用问吗?」

柠檬侧着脑袋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我们三人才动身出发追赶凛。

来到走廊后,我们的视野内已遍寻不着凛的身影。幸好我与柠檬依然可以凭藉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展开追踪。

过没几分钟,我们就发现了凛的所在之处。

咦?凛那家伙怎么傻傻站着不动?

刚才还气势惊人、义无反顾冲出教室的她,当下却站在置物箱的附近徘徊不前。难道是口头上表示要帮助宫田,来到这里才突然发现找不出具体的方法吗?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刚才那种可笑的推论完全是场误会。

凛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伫立不动,而是被外力挡住了。

我们顺着凛笔直向前的目光望过去。

只要我变身为黑狼,就能一口气飞跃过去对方所在的距离。

然而出现在眼前的物体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常识范围一只巨大的野兽就矗立于前方。

我讶异地斜眼瞟了一下手表。

表面上的指针显示目前是晚上七点卅五分离校园化为异世界的信号响起还有不少时间既然如此,那么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异样存在又是什么呢?

那只颜色深红近黑的野兽堵住了校舍正面的出入口,体型足足比凛大了两圈以上。从外观推敲,应该属于犬科的动物。

原本覆盖于野兽躯体的暗红色长毛此时突然向外掀开,逐渐转变为白色、黄色。

一股随风而来的泥土烧焦味窜入鼻腔。

不会吧,又是哪里失火了!?

我赶紧检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起火的迹象。

不对!

烧焦的臭味是从那只深红色的野兽身上发出的。

对方那颜色逐渐改变、使人眼花撩乱的体毛已远远超乎了正常生物的范围。此刻竟还冒出足以燃尽一切的烈火!终于,野兽的躯体完全被火舌所包围!

咕噜噜噜噜噜噜

野兽发出低沉的威吓声。隐藏在那炽热空气的另一头,炯炯有神的绿色眼珠依旧恶狠狠地紧盯着我们不放。

「让我来吧!」

柠檬顿时冲了出去。她毫不犹豫地撕裂身上的制服,摇身化为银狼之姿。

不过,那匹野兽却对柠檬的行动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将背脊如弓弦般反扭着,朝夜空发出咆哮。

随着那声犹如雷鸣般的怒吼,对方有如特摄电影中时常出现的大怪兽般,口中吐出了熊熊火焰。

咕喔喔喔喔喔!

等等!有听说过会吐火的犬科动物吗!!这未免太犯规了吧!

我慌忙将背后的日奈护入怀中。

此时前方又传出玻璃被撞破的巨响。

原来是化身为鬼的一斗哥,从校舍出入口直接闯了进来,企图守护依旧呆立着不动的凛。

然而一斗哥毕竟还是慢了半步,朝凛袭去的火舌已无情地窜出了。

「啐!!」

一斗哥忍不住瞪大眼睛咂舌

就在此刻,我亲眼目睹宫田冲入了凛与漩涡般的火焰间!

宫田那绝对不算魁梧的身体,就这样直接覆盖在比他更为纤细的凛上方。

「呀啊啊啊啊啊!」

如同被直击而来的熊熊烈火给吹散般,不知从何处现身的樱花花瓣突然从天而降,自凛与宫田的上方洒下。

轰隆巨响、炽热火焰,以及凛的惨叫声都消失了,只见樱花花瓣牢牢地裹住了宫田的身体。

「喂!凛!你还好吧!?」

一斗哥率先冲了过去。

不知是因攻击失败而慌乱,还是被凛的毫无防备给吓着了,野兽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窥看着我们的反应。

「你的目标是我们吗?」

我试图与对方沟通,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可奈何下,我只好集中全部精神于感官,仔细解读对手的一切资讯。

身缠火舌、口吐烈焰的狼

这家伙锁定的目标是凛。

刚才若不是宫田挺身而出,凛或许已命丧其手了。

只不过除此之外,敌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况且野兽冒出的火焰虽然散发出代表强烈敌意的味道,却没有其他憎恶或怨恨之类会令人毛骨悚然的负面气氛。

这跟前戏剧部顾问草野老师那般的恶意,以及甲贺赖则所发出的憎恨完全不同。

此外,更没有饭纲所怀抱的那种强烈使命感。

对手只是单纯在夸耀自己的威力罢了

这就跟因一时兴起而犯罪的嫌犯很像。不过仔细留意的话,还是可以发现对手身上散发出一种宛如野生动物为了保护地盘而不得不进行生存之战的悲壮气息。

在尚未理解对手的目的前,我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但话说回来,这家伙已经出手攻击我的同伴了。

我也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

即便无法理解对方的目的,也无法保证对方不会有下一次的突袭如果有可能波及日奈的话,还是先行解决比较保险。

「日奈,这里很危险,请你先暂时后退」

不管如何,不打破眼前的僵局也无济于事。

我边将衬衫褪去边提醒道。

「要变身啰。」

「我知道了!」

每次到了这种时刻,我都会因为天性使然而语气粗野起来,不过日奈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以为意。

关于战斗方面的主导权一直是掌握在我手里,这并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管变身的缰绳是握在我或日奈手中,其实差别都不大。

我闭上眼睛并缓缓吸着气,每吐出一次,潜藏在我心底的黑狼就多解放一分。那股无穷无尽的力量让我忍不住夸耀似地高声咆哮起来。

那只火焰兽不知是否畏惧起我的力量,竟当场拔腿狂奔,朝南侧的校舍后方奔逃而去。

身为人的我这时一定会谨慎小心,以防这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

就算是陷阱又如何?只要以我这身惊人的力量加以踏平不就得了!

然而变成黑狼的我却失去了理智,唯一能阻止我莽撞行为的也只有日奈的命令而已。

火焰兽以之字形左右逃窜,企图将我甩开。

愚蠢的家伙。

就算对手想落跑,只要追踪那种特殊的烧焦气味就绝不可能跟丢。

火焰兽时左时右地在水泥地上前进。前一刻还看见对手将前腿跨在一楼校舍的窗缘上,下一秒钟对手就已经跳上了三楼的窗台,并冲入敞开的窗口中。

动作还真敏捷啊!

但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包括银狼在内,天底下应该还有不少动作比我机敏的家伙。

然而在这种狭窄且结构立体的校舍内战斗,奔跑速度快慢与否并不是影响胜败的关键。

找出适合这种场所的战斗方式才是最要紧的。

关于这点,我跟银狼都非常熟悉校舍内的地理环境。

白天我们原本就是在这里上课的学生,晚上又以诹访部的家臣身分在此与妖魔鬼怪交手,早就设计好许多相互合作、给猎物致命一击的战术。

地利完全站在我们这边。

不过,对手倒是握有一项预期外的优势。

那就是「宵森祭」。

火焰兽将散置于校舍内、为了校庆而准备的纸箱与三夹板等物毫不留情地破坏后再逃窜。

学生们费心制作的展示品也被对手身上的火焰引燃、烧毁。

我甚至因此开始怀疑,敌人会选择这种逃脱路线根本就是故意的。

还真会挑战场啊!

我们当然不能像对方那样,毫无顾虑地破坏学生们的心血结晶。

身为人的我的确会有此顾忌,但即使是身为狼的我,也依然不敢做出类似的行为。理由只有一个这样会使日奈勃然大怒。

我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全身银毛与我并肩奔跑的家伙银狼所发出的。

即使不透过言语交谈,我也能从银狼那翠绿色的眸子中读出它所挂念的事。

『这样下去损伤只会愈来愈严重,必须赶紧阻止那只野兽才行。』

一点也没错!我打心底同意银狼的看法。

眼前的要务就是让那只火焰兽先停下脚步。

可是该怎么做?

就算想把对方逼入绝路,这附近也没有任何一个跟校庆准备扯不上关联的场所吧?

「勇太!你还好吧!?我怎么觉得这里被破坏得很严重!」

日奈的呼叫声从校舍外传来。

就算没有她强调我也知道。

只有像这种时候,我才会打从心底因她的批评而焦躁不安。如果现在自己身为人的话

对了,刚才日奈的一番话突然带给我灵感。

『日奈!我现在想办法把对手逼到窗边,接下来就靠你的力量让对手止步吧!』

当然,化身为狼的我无法以人类的语言说话。

日奈对于狼的语言也几乎是一窍不通。

但无论日奈的身分为何,打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一部分。

如果要问谁在战场上最能理解我的心意,自然非日奈莫属,甚至就连其他狼都比不上她。

我不待日奈的回答便朝着火焰兽的方向冲去。

方才被银狼追赶的那匹野兽,突然从走廊转角窜至我的面前。

我立刻亮出尖锐的利牙对准其脖子,但在敌人巧妙地扭转四肢闪避后,我的利牙只咬到了虚无的空气而已。

『小心!那家伙比想像中还难缠!』

与我错身而过的银狼如此提醒着。

确实,对手并不如起初我所想像,除了到处放火外便毫无其他长处可言。

我将脑中的作战计划略加修正后,跟在银狼的后头前进。

火焰兽从三楼的窗户纵身跃下,藉由穿堂的屋顶抵达隔壁校舍。

日奈并没有以目光紧盯着野兽的动态,所以无法找出能使用诹访部能力的恰当时机。

在此我与银狼暂时兵分两路,决定采取夹击的战略。

银狼继续跟在敌人后头,我则从搬货入口侵入该栋校舍,并打定主意在二楼特别教室旁的某个楼梯转角处迎击对手。

我穿越铺有细石子的中庭,利用这阵子必定会保持敞开状态的搬货入口进入建筑物内。

侵入室内后我马上右转,爬上阶梯后朝走廊直直冲刺。

这么一来没错,正如我预期,火焰兽已经从另一个方向主动朝我接近了。

我将四只腿牢牢踩在地板上。

这时,我终于察觉到对手的眼神中混杂着焦躁与畏惧之色。

只要在这里让对方停步,接下来日奈应该就能设法解决。

敌人依旧毫不放弃地吐出火焰,将堆积在一旁的纸箱引燃。

纸箱崩塌后,原本贴在墙壁上的展示品也被点燃。铝制品瞬间被高温引发化学反应,使得

火舌扩散至整条走廊。

火怎么会烧得这么快!?

我下意识地企图阻止火焰延烧。

但对手已看准了这个时机,一口气从我的头顶跃过,继续朝后方逃窜。

糟了c\o

幸好,这时沿着墙壁响起了某种喀喀喀喀的轻快金属刺入声。

应该是薰子赶到了吧!那家伙虽然是人类,但身手却异常敏捷。

野兽不理会逃跑的方向被及时赶来援助的薰子所阻挡,直接轻蹬墙壁反转方向,企图从窗

口跳下去。

看来对手的作战经验十分贫乏我以身为人类的理智如此判断。

正当火焰兽的身体有一半已经探出窗口时,动作却突然僵住了想必在外头久候多时的日奈已牢牢捕捉了对手的视线吧!

火焰兽就这样全身僵硬地撞上了窗缘,摔回油地毡材质的走廊上。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准野兽的脖子用力咬了下去。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建筑物内的火灾警报器铃声大作,位于天花板的自动洒水装置也开始旋转。

冰冷的消防用水从我的头顶如骤雨般降下。

大概是对手身上的火焰启动了灭火设备吧!

趁我因冷水灌顶而稍微分神的刹那,野兽又迅速地穿过窗口,纵身跳下楼。

我立刻摆出追逐的态势。

不过,这回薰子却堵在我面前。

我大吼一声想警告她别碍事,她却以那双细长的眸子紧盯着我。

「穷寇莫追。今晚引发的骚动已经够严重了。」

薰子以对人类的态度向我解释,这才让我稍稍恢复理性。

我转而环顾四周的景象。

烧得焦黑的纸箱、化为木炭的三夹板、成排破损的玻璃窗碎片散落在走廊上,毫不留情的消防用水如同最后一击般持续从天花板洒落。

的确是糟得不能再糟了

当我察觉自己身为黑狼的意识又逐渐沉睡回去后,只好趁尚未在薰子姊面前完全恢复人形之前,赶紧先躲藏到一旁的杂物阴影后。

***

事件结束后,日奈随即以电话与本家联络。

主要的交涉内容是告知这回的火灾可以完全由我们来处理,不需要动用到其他人员。

完全无法以常识想像的这次事件,最好尽量将消息封锁于校园内,倘若能用诹访部的关系者迳行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负责宵见里的消防队人员中,也有许多是出自诹访部的家臣一族。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扰,最后还是决定不通知消防队。

对一般人而言,尽量避免涉入不必要的麻烦是人之常情。

只是部分的校庆摊位与展示品还是毁于昨夜的祝融之灾。

即使我们很想为同学们的损害尽一己之力,但对于那些注定无法复原的悲惨残骸,我们也只能请对方节哀顺变。

如果能顺利解决这次事件,或许对那些同学多少有一点补偿作用吧我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至于为了保护凛而直接承受攻击的宫田先生,伤势倒没有想像中那么严重。

换好衣服的我们急忙奔向他身边。只见宫田先生微微睁开双眼,面带微笑地举起一只手对我们轻轻挥动,看样子状况还不算太坏。

伤口的样子虽然吓人,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在诹访部的术士协助下,宫田要彻底康复也不是件难事。

但对我个人而言,宫田先生摔落地面那一刻,不知从何出现于他周遭的樱花花瓣倒更让我好奇。

当时在现场拾起的花瓣,颜色比常见的染井吉野樱品种颜色更红。这应该是化妆樱的花瓣没错吧虽然我有这种想法,却没有说出口。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种花瓣带给我一种非常不吉利的印象。

尤其现在的凛更受不了半点刺激。

幸好当时有宫田先生挺身相救,所以她才能在那场冲突中毫发无伤。

不过,凛本人还是因此承受了相当严重的精神打击,暂时不愿离开宫田先生身边。

当然,我可以体会她的心情。

假使我是凛,而日奈因救我而受伤的话凛与宫田先生的关系跟我与日奈的关系姑且不论是否一致尽管只是轻伤或得知毫无生命危险也罢,我想自己必定也会像凛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对方身边吧!

自责更是免不了的。

真希望柠檬或日奈能多去探望、鼓励她。

如果是我或一斗哥出现,绝对只会造成反效果。

结果,那只火焰兽的目的至今仍旧是个谜。

假使对方锁定的目标是凛,那在第一击被宫田阻挠后,为何不赶快采取第二次的行动呢?我实在搞不懂。

假使对手狙击的目标是宫田,当晚竟然会放过他因伤倒地的绝佳时机更是令人费解。

还是说,它的目的只是想阻止校庆举办?

如果真是这样,那它的手段也太过阴险了吧!

拥有那种攻击力的怪物,应该可以使用更单刀直入的方式才对。

难道引发这种骚动只是它的兴趣使然?

倘若看校园陷入骚乱是对手的嗜好,那又为何要将攻击目标锁定在我们这群人身上呢?

也许敌人早已对诹访部一族及其家臣怀恨在心了?

不不,如果真是那样,又无法解释对手那种拖泥带水的出手方式了。

不会吧?难道这次又跟春天所发生的事件一样,只不过换作由日奈亲自演出的戏码,恰好牵扯上了某个与火焰兽有关的陈年往事!?

那么一来就麻烦了。

假使这出戏剧因此陷入停演的危机,对我而言可是天大、举世无双的打击耶!

因为若是演出不成功的话,我就无法向日奈告白了!

要是结果真是如此,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要寻找别的机会根本难如登天。如果放弃告白,选择维持现状呢?

这么一来不就本末倒置了吗?可是,那种努力至今却依旧一事无成那种确信的感受,依旧难以从我的脑海中拔除。

有种被什么异物塞住鼻腔的错觉,正不断重复刺激着我那动物性的第六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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