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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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诹访部什么时候这样看待我们了」

我以手背擦去烦上的鲜血,试图再度与对方交涉。

「我们不是来开战的,单纯只想找和臣确认他的本意。在这里兵戎相见根本没有意义。」

「哈!铲除你们这种人对我来说可是意义重大!你们这些像伙安逸的生活还不是建立在我们这些被里抛弃的「流族」牺牲之上!」

全身漆黑的男子再度消失了。

从视野外突然冒出的攻击再度来袭,我只能急速低头闪避,同时怒吼:

「你那些废话我好几年前就已经听到不想再听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好好守护自己珍惜的事物!」

「哈哈哈,你的看法我非常赞同所以,我们决定凭自己的力量开辟新天地!」

那像伙对自己的能力似乎非常有信心?还是说,他只是个无可救药的自大狂?

男子施展攻击的手半刻也没停,几乎完全看他一个人在表演。

老实说,他的攻击威力并不惊人,只是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战法让我看得相当棘手。

只要我变身为黑狼,这种程度的敌人应该能轻易打倒。

然而,不论对手的战意多么强烈,我方还是得避免使对方受伤在我忍不住出手揍人前或许先撤退比较好。

我们以保护日奈的姿态一边防御,一边从战场撤出。

「怎么能让你们轻易落跑呢!」

从上头传来的说话声顿时吸引了薰子姐的注意力。

「你是!」

同时我们的前方也喷出了火柱。

火势很快的蔓延到附近的榭木上,以熊熊烈火筑起的障壁阻断了我们的退路。

抬头仰望上方的树梢,一名以黑色装束包裹全身的忍者就站在那儿。

忍者悄无声息地跳落地面,并缓缓揭开覆面布。

底下出现一张我过去已有数面之缘的甲贺族人脸庞。

「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竟然背叛诹访部」

听见薰子姐的质问,对方垂下那对犹豫的眸子。

「甲贺如今已是风中残烛,姐姐应该比谁都清楚这点吧?我们这些年轻人能为甲贺做的,也不过是尽量寻求生存之道罢了里也到了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什么叫为了甲贺!你们只是被权力欲迷昏了头!」

「错了。」

面对薰子姐的激烈指责,抢着回答的人倒不是甲贺一族。

「这叫革命。我们这些最年被虐待的流族,终于可以踩在傲慢的诹访部一族头顶了。」

全身漆黑的男子再度从薰子姐的影子中滑了出来。

他拳上的锐利金属刀尖割破天空,在阳光反射下显得非常刺眼。

「薰子姐!」

日奈发出惨叫,鲜血四处飞溅。

情绪大受影响的薰子姐无法闪避对手猛烈的一击,当场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可恶!」

火冒三丈准备自行反击的日奈被我不由分说地扛至肩上。

「你在做什么啦?!」

「有人受伤就不好了。」

「对方都已经出手了还不能反击吗!」

我以量力制止依当不肯放弃的日奈,并回头关切薰子姐的状况。

本来以为薰子姐可能陷入千钧一发的危险,没想到黑衣男子却被原本应该是同伴的忍者揪住衣领,严厉地质问着。

从断断续续听到的会话判断,应该是在责备黑衣男为何要伤害薰子姐吧。

好机会!

我马上对薰子姐与柠檬使了个眼色,接着便从山神勇太变身为黑狼。日奈也察觉出我的意图,于是迅速抓紧我的背。

我咆哮一声后反转身躯,朝争执不休的「流族」与甲贺忍者冲刺。

趁敌人慌忙两避的空槽,薰子立刻使出风遁之术,将阻挡退路的火焰障壁一分为二。

一斗抱起凛,奋力穿越在火焰缝隙中开出的一道风口;同时,银狼一把抓起蹲在地上的薰子跟着逃出战场。

「混账!」

黑衣男急忙转身,跟着银狼冲向火焰障壁间的风口。

薰子确认黑衣男的脚步踏入风口后立刻解除法术。

一旦少了风的阻力,原先在两旁肆虐的熊熊火舌自然又蹿了回去。银狼背觉着薰子,灵巧地跳出包围,跟着一斗等人返回先前的林地。

我则在黑衣男发出惨叫,即将被头顶如雪崩般喷出的火舌吞噬前,一口咬住他的后衣领并拖出火场,扔至他的同伴所在处。

甲贺忍者的眼神瞬间似乎很迷惘,但比起追逐我方,最后他还是选择先以水遁之术扑灭同伴着火的衣服。

我的背上乘着似乎有很多意见想表连的日奈,急忙追上其余已顺利逃出的同伴脚步。

***

薰子姐的伤势出血并不严重,利用我房间内的急救箱以及凛的止血符咒便能大致应付。

「凛推测薰子姐姐是因为忍者服下面还穿了锁子甲,所以刀刃无法轻易侵入身髓,对内脏

或重要的血管造成损伤。」

凛砰地一声将急救箱盍好并说明道。

我凝望着因符咒效果而陷入昏睡的薰子姐脸庞,这才松了口气。

放弃与占据小杲宅邸的叛乱分子谈判后,一行人暂时先撤退至高中部的男生宿会。

在我的房内除了能放心治潦薰子姐的伤势外,宿会里大部分的人也跟诹访部的『轮值』工作无关,比较不会有麻烦的像伙过来碍事。

虽说返回诹访部家不但可以找到治伤的专门术者,也能拥查出刚才那个不明「流族」的详细资料,但在尚未确认和臣的真意前最好先别回去。

光是不听德子婆婆的话任意逃出那里就已经很严重了,假使还被里的高层发现有人受伤,之后想再出来行动就更难了。

这个房间我一个人生活尚称竟敞,但现在挤了我、日奈、柠檬、一斗哥、凛,还有受伤的薰子姐后,便显得狭隘不堪。

「为什么要撤退呢?」

日奈压低音量、忿忿地向我质疑。

她之所以轻声细语大概是顾虑睡着的薰子姐吧。日奈那强拼命压抑怒意的脸几乎要发出水烧开的蒸气声。

「幸好有锁子甲保护,如果运气不好命中要害就糟了。刚才那像伙是真的想取薰子姐的性命吧。」

日奈咬牙切苗地喘着气,对方才的经过似乎余恨未消,过了许久终于用正眼瞪着我。

上次惹她气成这样不知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我的脑内响起了如此的疑固,就好像在逃避眼前的状况一样。

日奈强忍激烈的怒气继续瞪着我。

「刚才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反击呢?那个黑衣男竟敢对我的护卫出手,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难道你认为我们刚才应该把那两个人解决掉?一路杀进那栋房子,以武力逼问『和臣,我们想知道你的真意』就会有好结果?以常识思考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日奈咬着嘴唇,眼神依当对准我没有移开,但至少已经停止了争执。她并非心甘情愿地被我说服,只能算是哑口无言吧不过,这种反应比起以前已经成熟不少了。

以前的日奈即便理性已经同意我的看法,但依当无法压抑情感的驱动,还会藉着过怒于我、对我大呼小叫的方式发泄,然而现在的她似乎比较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日奈抱着双膝,背部倚墙而坐,我则刻意蹲在她面前。

「日奈,听我就好吗?我们行动的目的是想要问出和臣的真正意图,至于最终目标则

是圆满化解里的内乱,最好的情况应该是不要出现任何一名牺牲者吧?」

「不过,经过刚才的战斗后,我开始觉得母亲说的话似乎没有错。」

日奈使动抱住自己的膝盖并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影子。

「也不尽然,至少我们知道「流族」与甲贺之固的合作并不紧密。这么说来,和臣大概也没办法完全掌控那些同伴的行动吧。」

「我觉得刚才那个人好像是为了私怨才出手的耶。」

柠檬灵巧地坐上窗椽,轻轻晃动悬空的脚尖并叹息道。

没错,如果真的是以「禅让」为目的,那些人就不会主动攻击日奈了。

盘腿占据房门口位置的一斗哥哥这时也穴嘴:

「所以说,这次的事件只是「流族」积怨已久的报复咯?」

「凛认为,假设和臣哥哥跟伊吹姐姐已经做过某件事,那前因后果就可以说得通了。」

「凛,你说的做过某件事究竟是指什么?」

「所谓的做过某件事,就是那件事唔?」

不知该如何启齿的凛将头向背后的一斗哥求援。一斗哥面对这突然的任性要求,狼狈地回了句『咦?为啥是我?』后,拼命寻找合适的说明用语。

「该怎么说,和臣可能是为了伊吹小姐个人的因素而战,或是被伊吹小姐唆使之类的。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凛双手抱住搁在膝头上的小包袱喃喃道:

「凛已经可以渐渐理解那些「流族」的心情了。被出生在同一块土地、同一个世界的人轻蔑、抛蘖,只被当作有特殊能力可利用的方便道具,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人如果不被同胞所认可就很难建立自我。」

「但也没有必要透过叛乱的方式吧?」

「我觉得,以诹访部家以及宵见里为基准的通知方式,或者说是管理系统吧,已经无法跟上现代的社会了。」

抱膝坐在房固角落的日奈这时如此低鼯着。

「在瑞穗那次事件发生前,我对「流族」的看法一直停留在过去被灌输的观念,所以根本没有怀疑过。但现在回忆起来,你们不觉得那种想法很奇怪吗?为什么生来就拥有突变特殊能力的该子就低人一等,而且还被理所当然地视为道具。」

前年秋天,瑞穗为了逃出束缚自己的境遇而引发了一连串的骚动。

即使没听过瑞穗的自白或黑衣男的激烈控诉也该推想得到,经年累月被不合理奴役的「流族」总有一天会出现反动。至于他们矛头所指的对象,自然就是那些以牺牲流族这是流族的看法换取一己安逸生活的诹访部一族及其眷属了。

「哥哥与包括伊吹小姐及瑞穗在内的「流族」来往,就是想尽量改变这个情况。或许他认为以体制内的方式已经没有出路了吧。为了改变整个管理系统才不得不透过如此激烈的治燎方式」

日奈乱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她冷不防抬起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后,双颊顿时涨红。

「啊,刚才那些话从身托下任当主的我口中就出来似乎不是很得体啦!所以,大家不要再盯着我了!通通给我转过头去!」

在无意间真实吐露心声是这么丢脸的事吗?我将视线从满脸通红、胡乱挥舞双手的日奈身上移开,偏着头思索着。

「唔,既然主使者是和臣,我总觉得他应该会采取一石二鸟的手段」

「一石好几鸟都有可能,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了。」

薰子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从床上起身、微微板着脸,但气色并不算难看。

「薰子!」

日奈立刻一个箭步冲向床铺,薰子姐则以很愧疚的表情当场伏了下去。

「很抱歉造成下任当主大人的困扰,这次的失策都是由于我武艺不精,才会连累下任当主大人濒临危险」

「不必说那些无意羲的话了,你还是赶快躺回去吧!好好休息才能发挥符咒的最大功效呀。」

日奈二话不说将忙着说罪的薰子姐压回床上,接着又回头面对大家。

「对了,我们应该向高层那些老人转达,哥哥的目的并不是助「流族」夺权,而是对里内陋俗的质疑。」

「这种事大概会被三婆跟众长老斥为无稽吧,但搞不好里面也会出现能理解的人也就不定?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碰运气了」

「嗯」

我总觉得无法释怀。

不过,倘若问我有什座比这个更好的妙辞,一时之间实在也想不出其他替代方案。

「没有其他途径了,姑且先试试再说吧。虽然也可能造成火上加油的反效果,但让那些里内的高层知道和臣并没有个人野心,或许能使大家冷静一点。」

不过,如果老人们得知这并非直接询问和臣的结果,而只是我们单纯的揣测,事态似乎会变得比现在更难收拾。

等符咒完全收拢薰子姐的伤口后,一行人才悄悄离开学生宿舍。通过位于坡道旁的便利商店前方,我们很快就踏在通往诹访部家宅邸的路上。

沿路除了和煦的暮春阳光洒下外,还有小鸟的唱啭为伴。

太悠闲了,完全不像发生叛乱事件的场所。

我眺望着在空中篮旋的老鹰,跟我一样正仰望上方的一斗哥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古代的话搞不好已经开战了。」

「你是指穿铠甲、骑马那个时代吗?」

「铠甲跟头盔会妨碍我们变身,所以根本不会穿那种束西吧?」

「对哟,比起骑马什么的,我们变成狼奔跑不是更为迅速吗?」

依照这种理论,诹访部一族的战斗方式或许从战国时代至今都没有太大的演进。

就算是跟外界比较有渊源的赖别或皈稠也没有拿檐枝战罔。

「如果和臣真的有那种野心,应该早就鼓动自卫队还是什么的来占领里了吧?」

我随口胡讲,一斗哥却脸色除重地喃喃回答:

「如果真要对上战车或战斗机之类的玩意儿,我就没有必腾的把握了。」

「倘若把异乡人倦入里的问题,不只是与众长老为敌,就连整个里都会群起而攻之。凛不认为和臣哥哥会做出如此失策的决定。」

「从外界招来拥有武力的人风险的确很大。」

「为什么你们三个人都不相信哥哥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呢?」

日奈很不满地提出kang议。望着顾左右而言他的三人,我在旁打园场:

「呃总之,大家都知道和臣不是那种会为了个人野心而乱来的人,对吧?!」

其余三人很努力地点头附和,但日奈脸上的狐疑依当没有消失。事实上,我们几个人真的不认为和臣是那种会为了私人利益而干出这种事的人。

说真的,如果和臣有想要统治宵见里的意图,今天我们所面临的状况绝对会更棘手不,应该说,他如果有那个企图的话,第一步就是把我们几个拐为他的同夥,这么一来他就更能为所欲为了。

然而,他在做出那种事之前就光明正大地提出「宣战布告」,由此可知他的目的并非推翻里的高层,而是另有其他

就在此时,我突然察觉背后有轰隆的引擎声接近。

接着,一辆体积大得吓人的卡车便毫无预警地从我们一行人身旁呼啸而过。

怎么会在这种狭窄的道路上乱飙车呢?真是太危险了。

驾驶人的开车习惯非常粗暴,卡车车斗上载着跟车体同色的卡其色货柜,一边锡起漫天沙麈一边离去。在对方扬长而去之前我瞟了那些货柜几眼。上头既没有公司或商店名称,也没有任何像是商标的记号,就连卡车的车牌号码都是我没见过的奇特形状。

「薰子姐啊,车牌只有六码又没标上注册地的车到底是哪个单位的?」

「六码车牌你是在哪捏看到的?」

「就是刚才从我们后面飙过去的那辆大型卡车啊」

我发现薰子姐脸上的血气尽失后不由得吓了一跳。

「等等,薰子姐,你怎么了?」

我想也不想便抓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摇晃,薰子姐这才从恍神的状态中清醒。

同时,尖锐的刹车声也在我们附近响起。我察觉到轮胎与地面产生的强烈摩擦声以及橡胶烧焦的气味方才那辆车牌六码的卡车好像在坡道途中突然停了下来。

薰子姐瞪着那辆堵住整像路的车辆,一脸铁青地环顾前后左右并回答我:

「勇太,请你冷静听我说,能在日本公共道路行驶的车牌六码车辆只有」

就好像企图打断薰子姐的解说似的,卡车上的货柜突然发出啪咚一声巨响打开围了!装扮诡异的大队人马从里头蜂拥而出。

那些人身上的服装很像太空人,从头顶到脚尖都被完全包裹住。除了背觉着氧气筒外,头上还套着一具外翻近似安全帽的面罩全副武装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难保持平衡,行动应该也非常不便吧。

「防卫厅底下的陆上自卫队所拥有的车辆。」

***

我们愕然地望着这群陆续跳下卡车、疑似太空人装束的人。

「搞什么鬼啊?」

「勇太,那应该就是所器的防护衣吧?我在电视新闻上看过,就是处理瓦斯外浊或禽流感的时候」

「我也知道那是防护衣,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宵见里咧?」

没多久,那些穿着防筷衣的像伙突然指着我们,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接着,我们便听到了对方透过扩音器所发出的聒躁说话声。

『请冷静听我们说,我们是厚生劳动省派来这里支援的。』

『这个地这出现了不明病原体造成的感染病。』

『你们几位也可能被不明病原体污染了。』

『请根据我们的指示尽速移动至指定的场所。』

感染病?不明病原体?污染?

政府人员的传达中充满太多陌生的辞藻,使我迟迟无法进入眼前面临的状况。

我一边瞥着逐渐朝我们接近的那群队伍一边低声问薰子姐:

「薰子姐,甲贺有听说这附近正在流行什么怪病或任何怪具现象吗?」

「没有,完全没听说。」

「日奈呢?当主大人或老婆婆们有没有提过?」

「我根本没印象呀!也没发现瘟神或瘟鬼之类的妖魔鬼怪最近有任何蠢动徵兆。」

听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回答,我的脸部肌肉变得更加紧绷了。

以前假使有消防署或警察等需要由外界公权力介入里的场合,事前都一定会通知诹访部本家,再由本家循向来的管道傅连给里内其他人知道。

假使因妖魔鬼怪引发的异常现象,遭对宵见里缺乏认知的外部人士误解为事故或意外而傅播开来,里就得面临存续危机了。

例如两年前,在校庆引发的某场小火灾就是依据里向来的方式处理;藉着与各方面保持连系的相关人员暗中安排,将事件拥整至影响最小的程度。

因此,像眼前这种大批人马直接闯入里执行公权力,竟然完全没透过负责碟报工作的甲贺家薰子姐,或是诹访部本家直属的日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说,这是在我们逃离诹访部家后才发生的紧急事件?

『那么,请各位在货柜前排成一列。』

『接着报出自己的姓名、住址,以及电话号码。』

『为了与各位的家人取得联络,所以需要各位提供资料。』

「等等,放开我啦」

身穿防护衣的其中一个像伙揪住日奈的手臂想强行把她带往货柜。

我不加思索地冲向政府人员与日奈之间。对方望着我挺身保护日奈的态度,身上立刻发出一股代表疑惑不解的气息,瞬固掠过我的鼻尖。

接着,不安与焦躁的味道也从四面八方逐渐混咋成一团。政府人员被面罩覆盖的双眼对我投以彷佛在晓揄不良少年的温柔目光。

『请各位遵从我们的指示。这不是在玩游戏,后果可能攸关大家的性命喔!』

『根据厚生劳动省的命令,必要时我们可以睬取紧急处置。』

『为了防止不明病原体蔓延,只要是有感染可能的对象都必须强制集中并进行消毒。』

『麻烦各位尽速照着扩音器的指示行动。』

那群大叔被面罩遮盖的脸孔,确实透露出担心我们是否被不明病原体感染的忧虑神色。

既然是根据法律或行政命令进行的事项,可以的话,我也想乖乖照着对方的指示去做

我抱着陷入混乱的脑袋,拼命思索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即便这些政府人员真的很关心我们,我与柠檬也不想接受诹访部一族以外的医生治潦。

假使因撩查而繁现我们身健的吴状,使狼人的秘密曝光就丽燎了。

「勇太,要不要乖乖照着对方的话去做啊?」

「真难得一斗哥会提出这种看法。」

「仔细想想,如果我们真的感染了什么奇怪病菌,事情不就大条了吗?」

「打从出生起就连一次轻微感冒都没得过,一斗哥应该不必担心这种问题吧?」

面对倍感诧异的我,一斗哥交叉双臂、很不开心地撇着嘴。

「别就笑了。你们狼人还不是跟鬼一样,生来就很强壮?此外,从小时候就严加锻炼的甲贺一族更不可能输给病毒。不过,凛跟日奈两人我可就不敢保证咯?」

一斗哥就得确实有理。

天生体格强健的家族也就算了,像诹访部或数来石那种精神控制类型的能力者与术者,身体通常比普通人要来得虚弱。

虽说不管是当主大人或日奈,以诹访部而言健康状悲都好得不像话。但日奈变成带菌者(carrier),将病毒传染给那些老人们的风险也不是没有。

这么一来不需要那些叛乱分子出手,宵见里的高层就会自动崩溃了。

我对着正皲眉烦恼的日奈附耳说:

「日奈,我们就暂时接受对方的安排吧。只要诹访部本家与政府取得联系,相信他们

很快就会放了我们。这样应该还不至于来不及处理和臣那方面的问题。」

「好吧反抗出于善意的人总觉得很过意不去。」

日奈乖乖地对我点头同意。

于是我们排成一列登记个人查料。正当轮到凛与一斗哥报出姓名与住址时,柠檬冷不防用力揪住我的双臂。

「好奇怪哟,勇太,为什么那些人里面有的还带枪?」

柠檬语带颤抖的提醒换我瞪大了眼睛。

距离我们稍远、站在卡车附近待命的像伙,确实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类似步枪的黑色反光金属块。

这些人真的是为了处理不明病原体而来的吗?为什么厚生笋动省派来的像伙需要携带武器?

假使对方有任何不轨的企图,我方的策略就必须重新思考了。

不论是什么时代,诹访部一族所拥有的能力总是被政府权力中心所垂涎。宵见里过去也曾因为被国家间的战孚所利用而出现了大量的曦牲者。

要逃跑吗?

在尚未确定对方的真正目的前,以蛮力逃出这里才是上策。

话说回来,对方并非任何妖魔鬼怪或「流族」,而是种其正常的普通人,所以不可能像先前的战斗般变身为狼一口气撂倒,更不能把他们大卸八瑰。

当然,以人类之姿正面冲突也是不智之举。辜竟那些像伙身怀现代武器,以肉身战斗风险太大了。

虽然我还不清楚那些人的企图,但这么多把枪支倘若一起追行埽射,想要让日奈、凛、一斗哥,还有薰子姐全身而退可说是非常困难。

为了争取让日奈她们逃跑的时间,干脆我先故意大闹一场,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吧。

下定决心后我瞥了柠檬一眼,她立刻露出心领神会的开朗笑容。

我与柠檬即便被逮到了也有自信顺利逃脱。只要化身为狼,就算是被子弹击中也能挺住很长一段时间吧。

我与柠檬算准时机后,同时朝附近的政府人员扑了过去。

『呜哇?!』

身着化学防护衣的家伙发出狼狈的惨叫后便倒队在马路上。

原本在卡车附近待命的人员也发出了骚动声。

薰子姐是第一个察觉我俩意图的人,只见她双手拄地并大喊着:

「破!」

众人的脚底下立刻响起钝重的爆炸声。地面发出地震般的摇晃,铺设柏油的马路也开始魏裂了。天空被场起的沙麈所遮蔽,大大阻凝了视野这就是甲贺忍法的土遁之术吧。

『怎么?有爆裂物』

『小心!千离不能藻那几个人逃了"』

政府人员的防护衣虽然可以避免沙麈沾染身腊,却对能见度毫无助益。

等到漫天煌麈消散后,马路上已经看不见薰子姐、日奈、凛,以及一斗哥的身影了。

对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不、不见了?!』

『胡说八道!他们只是利用烟雾逃走吧!』

『立刻通知其他单位那几个人的特徵,我们一定要活捉!』

其中一名政府人员得令后便冲向卡车的驾驶席。

原本停靠在卡车前后、几乎挡住整条马路的数辆吉普车便这么疾驶而去。

我闻不到血腥味看来对方应该也没有人受伤吧。

至于我跟柠檬则选择乖乖待在原地,不作任何抵抗。

发现我们表现得如此冷静,政府人员首先投以警戒的目光,但最后还是照原定计划催促我们进入货柜。

穿着防护衣的家伙抵着我俩的背接近货柜途中,柠檬偷偷抬头仰望了我一眼。

怎么办?要趁现在逃跑吗?

不,我对他们所说的感染病与病原体也有点好奇,姑且静观其变吧!

单纯以眼神进行的对话结束后,我与柠檬便被送入货柜、载往他处了。

***

卡车停下来之前的这段等待时间比想像中来得久。

正当我开始怀疑车辆是否驶向里外而不安起来时,卡车总算停了。

我与柠檬在一群握有步枪的家伙包围下被带出货柜。

这里是位于宵见里郊这的杂木林。

随后我俩又被送入一顶几乎密不透风的帐篷中。

帐篷内充斥着消毒药水的气味,似乎可以完全阻绝里头的空气外泄。

一被带进这里对方就指示我与柠檬脱下全身的衣服。经过掺有消毒药水的淋浴后,才换上全新的服装。

服装的款式就跟住院病患所用的白色素面短罩衣一样。好不容易放下紧张心情的我与换上

同样服装的柠檬,面对面确认当下的情况。

「只要变身为狼,应该可以轻易地从这里逃出去吧?」

「也就是说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既然如此,干脆等情报收集够了再跑咯。我也对这些人的目的很好奇」

「是啊,你是指感染病吧?」

柠檬用力点头同意我的推测。

「嗯,虽然我无法肯定到底是什么怪异现象让政府的人搞错调查方向,还是真的有可怕的疾病正在蔓延,不过」

碧绿色的眸子笼罩上不安的阴影。

我一屁股坐在置于帐篷内的铁架床边椽。

「从那些身穿防护衣的家伙谈话判断,实在嗅不出任何说谎的气息。」

「啊,那就是我想要就的他们好像真的很担心我们,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当人类想要欺瞒时,身体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但那些家伙身上压根儿闻不到那种混杂着紧强与罪恶感的说谎味道。

所以,那些人恐怕是真的接到政府指示才会赶来协助宵见里的居民,防止不明的病原体继续扩散。

我本来还猜测他们是不是假藉防疫之名行占领宵见里之实,但从现在的情报看来搞不好真的有所谓的不明病原体存在。

这么说来,换日奈她们逃跑岂不成了误判?

我用力搔着头思索,等我再度抬起头时,才发现柠檬正目不转晴地盯着自己。

此刻的她已经并肩坐在我身旁。从单薄白衣下摆伸出的纤细白嫩双腿轻轻地在半空中摇晃。柠檬一与我四目交会,立刻露出让人感到亲切无比的笑容。

「感觉好像闯入了什么电影或游戏的世界哟!」

你未免太悠哉了吧尽管我在心底如此吐槽,但还是忍不住跟着噗哧笑了出来。不可否认,我自己也有类似的感想。

由于事发过于突然,让人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不论是什么防护衣大军也好、感染病也罢。

此外,或许就连和臣点燃的「流族」叛乱也一样吧。

政府人员仿佛看准了我俩同时陷入沉默的空档,时机绝妙地步入帐篷。

那是我刚才企图阻止他们带走日奈时,曾热心试着想说服我的大叔。

我刻意演出一副因为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而手足无措的模样,还假装非常专注、仔细地聆听这位大叔说明。

『那么就让我重新为两位解释一遍。』

根据大叔所言,这附近一带发现了某种特殊的病原菌,也有人已经受到感染,只不过目前还无法找出感染源等等。

「宵见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不十分肯定,不过大规模的消毒应该是免不了。』

「到底有多少人受到感染呢?」

『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因此死亡的案例,你们可以放心。』

「那种感染病会出现哪些症状呀?」

柠檬故意露出极度忧愁的表情,连眉毛都挤成八字形了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不过,既然对方是男性,这招应该会很有效吧。

『呃我们刚开始调查而已,所以资料并不充足,只知道这程感染非常危险喔喔,这里有写、这里有写。』

大叔假咳了一声后停下手边正在翻阅的档案。

『发病后受感染者会出现荷尔蒙异常现象,骨骼也会扭曲,无法维持直立的姿势,只能以爬行的方式移动。此外,身上还会急速冒出浓密的体毛,智商也会下降。部分感染者会出现与野生动物完全相同的行为』

我偷偷瞥了柠檬一眼。只见她以双手掩口,瞪大翠绿色的眼睛。乍看下似乎是种度惊恐的反应,但其实位于她身旁的我可以清楚看出她正在努力以双手挡住即将喷发的爆笑,就连嘴唇都开始不住地痉挛。

大叔若是发现这点,以后恐怕再也不敢轻易相信年轻的小姐了吧?

「勇太,柠檬好害怕哟!」

她继续装出胆怯的模样还使助抱住了我的上臂。

唔,我也很害怕只不过对象是柠檬你啊!

大叔只看见柠檬把脸埋在我的臂弯中,丝毫没发现她其实是躲在里面偷笑。只见对方露出微笑并点点头,继续捕充说明:

『总之,必须先留院观察七十二小时才能判定是否遭受感染,所以请你们暂时待在这儿。这都是为了避免病原菌扩散,希望两位能配合。』

似乎所有该告诉我们的事都说完了,大叔加紧脚步离开这顶帐篷。

「我怎么都不知道,柠檬,原来你已经被感染了?」

「勇太的病情比人家还严重吧?」

「不过,关于症状中的『智商下降』,你难道不想提出严正的kang议吗?」

「是呀,我也觉得勇太变成黑狼时脑袋比较灵光。」

我为了报复这句话而搔起柠檬的腰肢,只见她一边花枝乱颤的笑着,一边从我身旁逃开。

刚才那种紧强与封闭感都像蹁人一般荡然无存了,柠檬跟我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着冷静。

「对那位大叔真是不好意思,但我们可不能在这里睡三天觉。」

「是呀,除了和臣的问题还没解决之外,我们想要的情报也已经到手了。」

「留在这里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以毒攻毒似乎是个妙计。也就是说,故意让政府的人留置里内所有居民,叛乱行动自然就会因此弭平纸上谈兵是很容易啦,实际情况应该不可能这么顺利才对。

帐篷外的情况依当很危险。

就算暂时抛开病原体问题,已获得长官开火许可的自卫队队员依旧手持步枪在里内进来进去,这点并没有改变。

让日奈待在这种环境里不知会出什么乱子,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我们立刻变身为狼的姿态。

质地再厚的帐篷也抵不过狼爪一抓。扑鼻吸收到户外吹来的风与气味后,我立刻明白这里位于宵见里郊区的荒山中。

一瞬间,我有种想彻底放弃人类世界琐事,在这种大自然环境里尽情狂奔的冲动,但野性的呼唤最后还是被我压抑下来。我与柠檬并足离开此处。

一边是以前被人类认为是一只封印在体内、难以控制的怪物;另一边则为被狼身说为是阻碍自己尽情施展力量的枷锁、臭皮囊。如今两者已愈来愈能理解对方。

经过这么多年,或许双方都不像以前那么厌恶彼此了吧。

虽然两种状态都有其缺点,但也同样认可了对方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与柠檬为了隐蔽行踪而潜入树林里,朝诹访部的宅邱狂奔而去。

途中我们便发现一条野生动物使用的小径,从这里应该可以直达诹访部家的后院吧。这时,一股陌生的气味却冷不防冲入我的鼻腔。

柠檬也发出了低吼。

果然,有几个人类正伫立于前方、堵住我们的去路。

其中包括一名十三岁左右的少女,以及似乎是其随从的一组年轻男女。

少女拥有可与洋娃娃媲美的端正五官,加上长度及腰的淡金色秀发以及湛蓝的眸子,应该可以算是一名美少女吧。只可惜她的表情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混合着高傲、嘲砜,以及愤怒。把上述三种负面情感浓缩在一块,就成了少女如今这种令人生厌的笑容。

少女脸上褂着冷笑,俯瞰我们不,应该说她只注意柠檬一个才对。

「真丢脸,竟然就这样逃了出来。」

『你很烦耶!不管你怎么纠缠,我都不会把耳环给你啦!想拿走这只耳环除非我断气!』

听了柠檬的恫吓,少女微微场起一侧的眉尾。

这女孩尽管没答话,但似乎能听懂狼的语言。

柠檬称毫不掩饰心中的怨怒,继续朝少女大吼。

『我现在很忙!什么席普兰特的领土通通让给你吧,不要再来烦我了!』

这时少女才对着大骂完便想径自离去的柠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次会连你也玩完。」

『你胡说什么?』

柠檬突然停下脚步。我这才发现她身上的银毛已份份倒暨,充分表连出此刻她内心强烈的砑吴与紧强。

『难道说,这场骚动的始作俑者是你?』

「这个嘛,你认为呢?』

少女的嘴角再度露出令人反感的笑意。

面对依旧持续发出低吼的柠檬,我压低音量悄悄问她:

『柠檬。』

『什么事,勇太?』

『你认识这女孩吗?』

柠檬瞪大双眼,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的表情,相反地,对面那名少女却开始激动起来。

「搞屁啊!山神的记忆力竟然比动物还不如?!」

『听你这么就我们以前似乎见过?』

「废话!这还用问?!当初我好不容易从这个女人身上偷走的耳环,就是被你这讨厌的家伙给拿了回去!」

『你认错人了吧?』

「啊啊,我受不了了』

少女歇斯底里地用力跺脚,这幅光景刺激起我脑中的某个记忆。

柠檬甩了甩尾巴,一鼓作气地为我说明。

『这家伙就是从我父亲故乡席普兰特来的耳环小偷。上次趁我在SPA泡澡时拿走了我的耳环,还害我得赤身**在大楼屋顶上忍耐火烤雨淋,甚至连光溜溜的影片都被PO上网!』

柠檬的说明方式还是一如往常般凌乱。不过,既然是跟她父亲故乡有关的人,应该也是住在英国的狼人一族吧。

『所以,你这位一点也不可爱的远亲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柠檬我现在很忙,想找我玩的话下次请早。』

「谁说我是来找你玩的!」

『就是说呀,勇太。要陪这种人玩我才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真正倒楣的人是我吧!」

『人、人家比你倒楣十倍以上!』

「那我就是你的十倍的十倍的十倍的十倍的」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

当我忍不住这么吐槽的瞬间,突然双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不过,现在的我与柠檬的确没时间陪这种怪人拌嘴。

我以人类的理性思索着。

听柠檬刚才的发言,与少女相关的问题应该不需优先处理。

况且,就算少女也是狼人一族好了,至少她目前尚未变身而且我跟柠檬又占有地利,想要甩掉对方应该不难。

『柠檬,我们闪人吧!』

我将蛮力灌注于四条腿上猛烈加快至全速。

少女愕然瞪着我们一下子从视野角落远离的身影。

「啊,等等,你们两个给我听完!」

『呸!等你逮得到我们再说吧!』

少女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身后。

我全心全意朝诹访部家奔驰,途中又突然想到。

正如刚才柠檬所猜测,或许那几个来自席普南特的狼人真的想利用政府的力量攻入宵见里?

真是那样的话,问题就更复杂了。

当初饭纲企图掌握里的支配权时,政府并没有任何反应。

那是因为不管结果如何,里的体制都不至于陷入危机。

但这回的骚动假如有里以外的势力介入,那危险性就非同小可了。

只要幕后主使者是里内的人,多少都会遵守各家族长年来的默契。

但如果是外人企图闯入里展开彻底的破坏呢我绝对得避免那种事发生才行。

我想就算是饭纲一族,或者精神状态正常的赖则也会同意我这种看法。只要是里内的人,不论是谁都不愿打破这种禁忌。

至于只要一想到这次的事件可能还有和臣在幕后推动时,我背上的狼毛就不禁因恶寒而竖起。

与和臣一起行动的「流族」既像里的成员,又像是外人,加上长年遭受歧视与差别待遇,的确很有可能对里深怀恨意。

假使这次想要掌控宵见里支配权的家伙,不是跟饭纲一样心中有着爱,而是彻底遵从一己的**行动,那后果将会?

或许那是我的妄想吧。

我并没有证据证明政府人员的行动是刚才那些家伙推动的,至于那些「流族」究竟想将宵见里革命成何种风貌我更是一无所知。

即便我想将这些揣测一笑置之,那种讨厌的恶寒依当紧紧黏在我的体毛根部,挥之不去。

『日奈一定很着急,我们快点回去吧!』

我对柠檬的提醒深有同感,没命地拔腿狂奔。

会去多虑那些没有意义的事而使自己陷入不安,正是人类才有的坏习惯。

我决定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奔跑这件事上,只要能早一秒抵达诹访部家的宅邸也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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