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三章 王的近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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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王的近景

1

芝公园距离东京铁塔不远。高级宾馆和学校,电视台,广播电台,大使馆等建筑的附近,有很多优美的神社和寺院。

在那一带,有很多小道。

差不多都是面对着大街,但是如果不知道的话,非常容易被忽略。

走在这条错综复杂的道路上,不知不觉来到了石阶前。

足足有200阶,对于市中心的石阶来说非常之高。

七雄神社,很适合位于这样的高地之上。

虽然不会陷入那守护的森林中,但被苍翠树木所包围的神社给人安静又舒服的感觉。

在院内,离前殿不远的地方有平房构造的神社事务所。

那个房间里,万里谷祐理正在着装打扮。

身穿白色的衣服与红色的和服裙子,面向镜子梳着长发。

射干玉般色泽的长发,带有深深的茶色。发色并非是染上的,而是天生颜色就很淡薄。这曾让祐理怀有隐约的自卑感,但是现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正在梳头发的梳子突然折断了。

「不吉利啊,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祐理嘟哝地说着无科学根据的感想。

总感觉到会有凶兆。

最好稍微调查一下。这种要是普通少女可以立即忘记的事情,对于她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

打扮完后的祐理离开了神社的事务所。

在前往前殿的路上,与几个神职人士擦肩而过。

对于低头问候的他们,祐理也以招呼回应。对于15岁的巫女恭恭敬敬的谨慎举止,是有其理由的。

在这个神社里,万里谷祐理是比任何人都要位高的人。

「哎呀,媛巫女、初次见面。能稍微聊一下吗?」

突然被听起来很轻快的声音叫住。

虽然称为媛,却没带有敬意。总觉得有点滑稽的口吻。

声音的主人慢慢地向祐理走过来。虽然是穿着皮鞋走在院内,但踩着沙子走路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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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男人的步法,就会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人所能看穿的。

「初次见面,请问您是?」

「啊,真是失礼了。还没介绍我自已,我叫甘粕。能见到美丽的媛巫女,是我的光荣,以后我们就认识了。」

甘粕一边自报姓名一边走到祐理前面递出了名片。

祐理收下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甘粕冬马。但是,问题是名字下面写着的头衔。

「正史編纂委員会的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祐理感到疑惑地问道。

不检点地穿着走样普通西装的他,看起来最多就是20年代后半的淳朴青年。

但是,对于这个统括全日本咒术界组织的使者。必须郑重其事,并且慎重地接触。

「组织里,说不定会有成为我国空前灾难的火种,稍稍感到有点棘手。因此,我想要借助媛巫女的力量,虽然有点冒失了,还请见谅。」

「我除了家务助理之类的事情之外并不怎么会做其他事啊。」

「您谦虚了,武藏野的媛女巫虽有好几个人,但是像您一样擅长灵视的符咒力的人很稀少。而且,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另外两个理由。」

继承日本自古以来的呪术的呪术师,灵力者。

万里谷祐理,也是其中的一个。

武藏野也就是属于守护关东一带的集团,虽然年轻,但是被称作为媛的高位巫女有其要完成的职责和义务。

「您是作为武藏野的媛女巫,有协助我们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义务,应该知道吧?这个时候,疑问就先放在一边,请听详细情况吧。」

「那是当然。那么,要我做些什么呢?」

「日本的某个少年,去和他见面,想请您去确认一下。那个叫草薙护堂的少年是不是真正的Campione。」

「Campione?」

在欧洲,最大最凶恶的魔王的称号。

听到意料之外的单词,祐理吃了一惊。

炯炯发光的,猛虎般的瞳孔。

这个名称,总是令她想到魔王的邪眼。

「之所以选择您的理由,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您年幼的时候,有遇到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的经验。对于Campione的鉴定也应该比较容易。」

「嗯。所谓的Campione,在日本称为狂暴鬼神的显现、忌讳的罗刹王化身。可是,难以置信,为了使人成为『王』,不是需要杀掉神吗?能引发那样的奇迹的人在这个国家?」

五年多之前,祐理在东欧的某个小国遇见过Campione。

萨夏德扬斯达尔沃班。

听到那个名字的人,就连欧洲的魔术师都会感到畏惧,并且唱出祈祷的圣言。

黑暗中鲜明的猛虎般的双眼和祖母绿的眼睛,祐理大概一生都不会忘记。

后来听说这个魔王拥有只要瞪眼就能把生者变成盐的权能,对其的恐惧就更加大了。

「同感。所以我们也不想相信草薙护堂是真的。但是,根据各种各样的累积起来的情报,无法再这么认为了。」

甘粕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根据格林尼治贤人会议所知,草薙护堂在今年三月,在意大利亚的萨丁岛(SARDEGNA)打倒了波斯的战神韦勒斯拉纳,得到了王的资格。之后也四度访问意大利,每次他出现的地方都会发生大规模的破坏活动,很明显的有着某些因果关系您知道上星期在罗马发生的骚动吗?」

「难道,是那个斗兽场的爆破恐怖活动?」

「那个恐怖活动发生的当天,草薙护堂来到了罗马。把他叫来的是魔术结社赤铜黑十字的年轻坦普尔骑士艾丽卡布朗特里。而且,据说他回国之时似乎还携带着神具」

「神具」

那个言词,令祐理有点在意。

她所拥有的媛巫女的符咒力量极强的灵视力及感应神力。不能轻视,是会招来出乎意料的灾难的东西。

「关于草薙护堂,请详细的告诉我。是和我们一样学习某些咒术的吗?或是学习武艺知识?」

下定了要全力解决这件事件的决心后,祐理询问道。

当然,魔王是可怕的。能不遇见当然不想遇见。但是,想到许多人的痛苦,大概在这里被指名了也是某种缘分吧。

「他对于咒术与魔术是门外汉,巫术也是一样。按常理来说,不要说与神战斗了,可以说是与神毫无关系的人先给你看看这个。」

甘粕从包里拿出了文件,递了过来。

稍微看了一下。

是有关草薙护堂的调查报告书。个人资料、经历、在意大利的活动内容、作为Campione的能力等等,记录在上面。

「说他强的话,世界少年棒球大赛的日本代表候补这点绝对不普通。好像在中学时代是关东屈指可数的四棒打者。」

「前辈说的是?」

「用硬球的比赛,国中生们的棒球联盟。听说在合宿的代表练习赛中弄伤了肩膀,那这样而引退了。」

「是这样啊对了,为何要选择在南意大利与波斯之神战斗?感觉是相当不同印象的场所啊?」

「这说不定与亚历山大帝有关。那个大帝希望统治希腊人和波斯人和平共处,于是产生了希腊风文化。欧洲和东方的文化,相互给日本人带来想象以上的影响。」

在甘粕的话语中夹杂苦笑。

「韦勒斯拉纳,可以说有着跟印度神话中的因陀罗(Indra)(注:印度神话中的天神之王,雷雨之神,地位最显赫,是印度最早的大神之一,其形象通常呈天人形,坐与巨象上,以前千眼庄严其身,头戴宝冠,身上装饰种种璎珞,手持或杵。在中国寺庙中多为少年帝王像,且是男身女相。)相等地位的神格。其实在亚历山大时代,英雄神赫拉克勒斯可能也跟他是一体的。比如他不是被冠于Artagnes这样一个希腊风的名称嘛。在亚历山大大帝死后,一部分的臣民放弃去Pompeius而移居到现在的南意大利,所以我觉得不是完全没关系的地域。」(注:Pompeius庞培城庞培又译做庞贝,意大利语Pompe,是一座古罗马的城市,位于那波利湾的岸边(北纬4045',东经1429'),以纪念古罗马政治及军事家庞培。庞培于79年8月24日被维苏威火山爆发时的火山灰覆盖。)

祐理一边听着说明,一边翻阅着资料。

突然发现有张金发少女的照片被夹在里面即使同性的祐理也觉得非常美丽及令人印象深刻的脸……

「啊,那个女孩是艾丽卡布朗特里被认为是草薙护堂爱人的少女。据说是剑与魔术的天才,是出身于名门的魔术师。」

「爱人!?」

对这个有损道德的词语,祐理不禁哑口无言。

「〈赤铜黑十字〉很快的知道了草薙护堂的重要性,派遣了她。使用结社的王牌天才孩子,还有他跟她深深的羁绊,可以说是相当妥当的策略。」

「就因为这种理由就称呼自己是爱人?太不洁了!太不道德了!这绝对是错误的!对于以魔王的力量来束搏女性的自由这种事不能容许!」

祐理盯视着资料上附着的草薙护堂的照片。

虽然自已是只有微薄力量的巫女,不过,不能认可这样的暴君。这种决心和义愤,使她对于Campione的恐惧渐渐淡薄。

「这样说来,有两个委托这件事的理由吧?可以告诉我另外的一个吗?」

「啊,当然。希望完全只是偶然」

听到甘粕的回答,祐理感到这种奇妙的命运而目瞪口呆。

想不到,草薙护堂就是在那样的地方。

2

从罗马回国后已经过了数天。

在一周过去了一半的星期四,草薙护堂正在享受着放学后的自由时间。

从就读的高中出来,稍微绕了点远路之后,就踏上往自已家的归途。

时差总算是调整回来了,心情也很轻松唉,想起沉睡在自已家壁橱里的戈尔贡之石,心情就变得郁闷起来。

其实回国之后,尝试了不同的方法试着破坏那个石头。

结果是最坏的。

辛苦地折腾了一番,结果还不能造成一点点裂痕。

这么说来,分别的时候艾丽卡的确说过了。

那个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石头,其实不然,是记录神的睿智的记号,绝对不会腐朽,绝对不会灭亡。

护堂一边对围绕着自已的荒唐状况感到不高兴,一边沿着回去的路前进。

东京都文京区的根津,是草薙一家居住的地方。

地下铁的车站附近有商店街。在那一带,有间旧书店。

那里是护堂的家。作为店主的祖母四年前去世后,就自然地停业了。

不过,就算在以前也可以说是在开门停业中的状态。

不管怎样,漫画等书籍连一本也没有的,这种跟不上潮流的旧书店神保町周围都没有。

这以后,草薙家不在经营家传的行业,一直到现在。

顺便说一下,在这个根津三丁目商店街,还残留着东京商业手工业者居住区的风情。

以身为当地居民的护堂的眼光来看,的确受到很多人的批评。确实是很旧的建筑物,那里都让人感觉到昭和时期的商店与房屋。

与记忆中的罗马街道完全不一样。

那条街道里的现代大楼很少,也没有便利商店。只有写着粗字体的砖制建筑物。

虽然如此,这里的居民,感觉像是来到大阪或名古屋那样的精力充沛。

「回来啦,哥哥真令人吃惊,今天回来得很早嘛。」

突然听到有人向自已打招呼。

不需要看脸。是已经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的声音。

「喂,静花、你现在的说法不觉得奇怪吗?我近来几天都是回来的很早的啊。这样说好像我总是在夜里出去游玩一样」

「是这几天。但是,上个星期六早上出去之后到星期天的晚上也还没回来,星期一在学校偷懒了吧!到底去哪里做些什么了?」

被小一岁的妹妹以严厉的目光瞪着。

草薙静花,十四岁。中学三年级。

与穿着学生制服的护堂不同,并非制服打扮。

两只手拿着很大的环保购物袋,里面装着蔬菜和牛奶,新鲜的鱼类等各式各样的东西。应该是回到家换上便服后,出去买晚餐所需的东西。

「所以说,是去了朋友的家里住了一下。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自从星期一从意大利回来以后,相同的问题已经回答过很多次。

退缩起来的护堂随随便便的说道。

虽然称赞自已的家人让人有点不好意思,但静花确实有着一副可爱的容貌。

可是,妹妹对哥哥总是以傲慢的口气说话,像母亲一样地给与照顾,说责备的话。实在是个麻烦的存在。

「朋友啊朋友啊是嘛」

「如果有想说的话就清楚地说出来,我不喜欢那种兜圈子的说话方式。」

护堂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从妹妹的手上拿过了手提包。

并不是特意的,就自然而然地做出了那样的行为。也许是年幼的时候受到祖父的影响吧,所谓的习惯还真是可怕。

静花以充满怀疑的眼神注视着那样的哥哥。

「那么说的话,那个朋友是女生?」

「当然是男的啊。」

果然,真的听得出现在说的是大谎话。

护堂一边和静花并排地走着,一边尽可能地保持平静,可是这个妹妹,却不断往在心中默默地向神祈祷的哥哥扔新的。

「哦,是那样啊。对了,艾丽卡是谁呢?」

「!?」

护堂说不出话来。静花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名字!?

「是,是谁啊啊。」

「老实说,到目前为止还保持沉默,星期六哥哥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过来。」

静花以将要击落猎物的猎人一样的冷静态度说明。

有关周末打来草薙家的一通电话。

静花试着问道,对方自报姓名叫艾丽卡,而且很有礼貌地问候。

这次,无论如何也有请你哥哥前来的必要,所以这样唐突的邀请等等。请其来这边留宿数日,请不需要担心等等。

「是声音听起来很漂亮的人,还是,脸也很漂亮?哥哥,到底是怎样的?多少岁啊?喂,别说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艾丽卡其实是男的这种笨蛋才说的话。」

静花淡然地阻塞了逃跑的道路。

这些女人们护堂不禁在心里咒骂艾丽卡与妹妹。

艾丽卡会打那种电话,归根到底是因为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因为感觉很有趣所以令草薙家起风波。

可是,这样的策略居然连静花也被玩弄了。

不过我的妹妹是很可怕的。

在这几天时间里,在掌握决定性的证据之前放任护堂,任其自由行动。

「是因为有愧疚的事所以才说谎?预料的跟爷爷一样啊,真意外呀。难道哥哥也有这种特征吗?」

「爷、爷爷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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