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三话 永远待茌,她的身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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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这家伙说一句话。

干得好呀混帐。

我跟小鸟儿感情很好地走进会场,然后留下要做开演准备的她,自己在馆内闲逛。不久之后小鸟儿就要登台表演了。

真幌市市民会馆约有三百个座位,平时除了话剧,好像也会举办相声、演讲、音乐会、日本舞蹈、钢琴发表会之类的活动。是个设有剧场舞台的会馆,拓展了艺术表现各种可能的空间。由于基本上就是设计给舞台剧演出用的,所以据说舞台、灯光、音响设备都是县内首届一指的。这是我在大厅闲晃时获得的信息。虽然这些厉害的东西我不是很懂,但要说我确实懂的地方,就是这里很明显跟学校的体育馆等级大不相同。我很中意座位,像市内公交车座椅一样坐起来很舒服,不是学校那种坐了会屁股痛的椅子。今天要在这里登台的,是这一带有话剧社的四所圃中。观众席坐满了像是圃中生的人,还有演出者的亲友们。

开始入场之后我坐在观众席后方,视线前方看得到舞台。现在没有打灯光,是个充满黑暗的空间。一想到接下来小鸟儿就要站在那里,如同自己接下来要站上舞台一样,我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坐下后,我静不下心来,就在我盯着节目简介看的时候,我们学校的剧碍开演了。观众席的灯光调暗,观众们的视线集中到舞台上。

国中演员们沐浴在炫目灯光下。音响设备不愧是市内第一,在适当的时间点,变成了有效果的声波。原本想说其它学校的表演也看个一出好了,毕竟是圃中生,应该有很多笨拙之处吧。然而,像我一样没什么看戏经验的人,对于每个演员都能牢记那么长的台词皆大感惊讶。即使多少有点吃螺丝,动作有点不自然,但扣掉这些之后还是很优秀。厉害得让人佩服不已。

就在小鸟儿登台,跟其它角色不停对话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小鸟儿的角色虽然是公主,但并非主角。尽管她在舞台右侧或左侧说台诃的机会比在舞台正中央还多,但我发觉到自己在下意识中始终注视着她。

应该是因为舞台上我只认识小乌儿吧?

小乌儿说毫词的时候,我就看着她的脸。

有人对着小鸟儿说台词的时候,我就看小鸟儿听着台诃的表情。

如果是某人跟某人在对话,小岛儿在舞台旁边听着对话的时候,我就在看她是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动作在听别人交谈。

有两个演员在舞台右侧激烈争论,小鸟儿安静地伫立在左侧,舞台上共有三名演员。坐在后方位置的我,发觉了一件事。有很多观众,脸都朝向小鸟儿所在的舞台左侧。一般来说,视线应该会锁在正在说台词的那两个演员身上才对。

小鸟儿嘴巴发出来的声音,非常自然,足以引人进入故事的世界。动作也是如此。因为认识平常的小鸟儿,所以我实在大为震惊。她简直判若两人。因为是话剧,因为是演戏,演成别人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只有小鸟儿彷佛变了个人。其它人,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演戏的国中话剧社社员。

舞台上的演员,彷佛也受到小鸟儿散发的张力所吸引。

尽管话剧的主角不是小鸟儿,但她在舞台上的时候,她就是重心。来自观众席的视线也集中在她身上。这就是存在感。我想这是小鸟儿远远胜过他人,压倒性的存在感。众人好像是借着看小鸟儿来充分享受这出戏。

有个念头纠缠上我的脑袋。

这样的小鸟儿,喜欢上我这个人了。可是,她并不是喜欢我这个人本身,而是因为她是非人存在,在这个原因的影响下才喜欢我的。我拥有无条件遭到非人类爱慕的宿命。这样子,不是很奇怪吗?

意思就是,我不能被小鸟儿喜欢吧。

因为,靠着这种原因受人喜欢,我觉得非常狡猾。

吸收了舞台上的声光,演技越来越起劲,我望着聚集了会馆里所有视线的小鸟儿。在舞台上完美持续地演出另一个人的小鸟儿,跟那个与我讲手机讲很久的小鸟儿截然不同,感觉已经变成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了。

因为事先约好了,我在演出结束后直接到休息室找小鸟儿。

小鸟儿笑脸盈盈出来接我。之后还要拍纪念照,所以她还穿着礼服,朝着在休息室旁边楼梯的平台走来。就跟之前夏季祭典那时候一样,有种「我想跟你两个人单独说话」的气氛。

「这出戏春男已经看过两遍了吧是不是演得更好了?」

「不管看几递都很精采,这次我也看得很入迷。」

「很高兴你这么喜欢,太棒了。」

小鸟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这名十四岁少女非常适合纯白婚纱,甚至可以去拍结婚综合信息杂志《ZYXY》的广告。

不过,我们的交谈仿佛听到「噗」这个声音就此打住了。小鸟儿是非人存在蜚子,于是,才会喜欢吸引非人类的我。这个念头从刚刚开始就不停地掠过脑海。我独自低下头去,感觉到小鸟儿望着我的视线充满担忧。这念头无法断绝。

小鸟儿应该是在人生的某处,曾跟杀死奶奶的尊长接触过。已经从人类被变成非人存在。所以,我有必要知道。知道小岛儿是在何时被变成蜚子的。我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来到这里。我只想到了唯一的确认方法。

「小鸟儿,我问妳喔,妳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听到我突然抬头就这么问,小鸟儿脸上越发讶异。不久连耳朵都变成大红色,低下头「有呀那个人就是呃其实我」

我必须提出这种坏心眼的问题。

「我明白了,妳不用说了。」

小鸟儿似乎打算来个一生一世的表白,被我这句话打断后,她抬起了脸。「不用说了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突然问妳怪问题,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个人的?」

虽是怪问题,却很要紧。小鸟儿视线游移,似乎不明白我说这话有何用意。小鸟儿是非人存在蜚子,而我有着受非人类异**慕的命运。当小鸟儿开始在乎我,很有可能就是她被变成蜚子的时候。这是简单且不会出错的推理。

小鸟儿用夹杂着不安的声音回答我。一脸疑惑,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要问这回事。「上下学的路上开满樱花就是我喜欢上那个人的时候。是春天,四月,刚升二年级的时候。」

那就是半年前。小鸟儿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候碰到尊长的。在那之前,小鸟儿应该没有喜欢任何人吧,或者有其它心仪之人?如果她原本就有喜欢的人,我希望她能恢复当时喜欢那个人的心情。跟蜚子无关,我希望她能跟衷心喜欢的对象顺利发展。「谢谢妳跟我说得这么仔细。」

「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喜欢的人其实就是」

「我都明白,妳不用说没关系。」

我看着鞋底摩擦到白色楼梯的污垢。我害怕得不敢看小鸟儿的脸。一阵沉默。「我不喜欢这样呀,眷男铜学。我,呜呜,非常,喜欢那个真的」小乌儿的声音有些哭腔。虽然我不是喝酒干架都很行却对女人格外束手无策的冷酷明星,但把女孩子惹哭,我也很不知所措。如果对方是个可爱女孩,那我也会跟着想哭。「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小乌儿用跟纯白礼服没两样的洁白双手紧紧抓住荷叶边,接着说出的话有如眼泪滴落个没完似地。

「才不好呢春男铜学你听我说,我喜欢的那个人,非常善良,人又可靠,很替朋友着想,跟一只叫做鎌子的狗狗很要好。还有,实际上他也跟我很要好,是得到我初吻的人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小乌儿会哭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的无动于衷。但是,我不能听她说话。不能再听下去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听妳说完,不过抱歉,我得走了。」

我想打开楼俤平台的门。

小鸟儿的拇指与食指努力地抓住我的薄外套下襬。

「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跟恋爱模拟游戏中彼人表白的场景可不一样。就算跟游戏里的女孩子接触,也绝对无法感受到薄外套被拉住的微弱拉力。即使超任变成PS,PS变成PS3,也不可能尝到这种滋味。我没有回头。

「没这回事,我没有讨厌妳。我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对吧。难道不是吗?」我对小鸟儿持有什么感情根本不重要。因为只要小鸟儿成了蜚子,就会受到我继承自奶奶的特别力量影响,而对我非常挂念。这么说起来,我跟小鸟儿从国小一年级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了。不可能升上国二后,平白无故地喜欢上不会交谈过的男生。小鸟儿不可能喜欢我的,即使我这个笨蛋也懂这一点。任谁都想得到,小鸟儿对我的感情明显并非出于自由意志,而是受到地方都市传说的力量影响。这件事情没有那么难懂。

「我跟春男,是好朋友吗?」

我回过头去,看到小鸟儿的脸颊滑落几行泪水。

前天,我得知真相之后就下了某个决定。抱着不动的艾莉雅丝走回家,在深夜的道路上下定决心我要打倒杀死奶奶的尊长。而且,在小鸟儿成为地方都市传说的传闻要角之前,一定要找到解救她的方法。我要保护她。

前天深夜,回到家之前我绕道去了谷畸便利商店。我对躺在位于店后方狗屋旁的鎌子,说出我的想法。我下定决心后,意志宛如涌幽的溶岩一般炎热。鎌子用力上下摇着尾巴,露出美好的笑容表达赞成。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态度自然地回复了小鸟儿的表白。尽管如此,说出口的话无法直接与想法连结。

「妳应该非常清楚吧?从一开始我跟妳就一直是朋友,不是吗?不然,除了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讨人厌的**。我感觉到这么说的自己,脸部在扭曲。

小鸟儿的脸上没有表情了。如同我在公园返家的途中,看到变回公仔的艾莉雅丝那张端正无温度的脸。抓住薄外套下襬的力量放松了。「你实在,太过分了。」小鸟儿的声音仿佛就要消失。这句话是刺人我胸口的玻璃碎片。一面想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说我过分,难以承受的我一面说道「我有话希望妳能好好听我说。虽然接下来我说的内容小鸟儿也许听不懂,但我还是要说。我也很珍惜小鸟儿,现在希望以朋友的身分继续跟妳来往。也许总有一天,我能永远待在妳身边,我们能永远不变地在这个城市安稳生活下去虽然听起来很怪,但要是我能永远守护妳,而且,守护到最后那个时候如果妳对我的感情如同今日依旧没变的话没变的话我、我就唔」

讲到一半,我慢慢无法统整自己想说的句子。小鸟儿抓住薄外套的手,又注入了力量。

「我好开心喔。可是可是呀,如果春男铜学能曲那么久都待在我身边,那个时候要不要跟我结婚啊?」

这是小鸟儿的炸弹发言中前所未有的最强炸弹,简直就是千的几千倍,百万等级我们在真幌市市民会馆旁楼梯平**处的时间被打断了。

「小鸟儿妳在这里呀?我找好久了。要拍照了快点过来啦!冲刺!冲到走廊去!」就在我无法做出任何响应之际,一个充满朝气的话剧社社员从走廊跑来喊小鸟儿。小鸟儿的眼泪立刻止住,在开门之前一边微笑一边小声地对我说,「我的心意不会变的,绝对。」

小鸟儿穿着白色礼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总有一天遥远未来的结婚典礼。

穿着那件纯白礼服的小鸟儿。

我思考着许多事情,就像之前桑岛那样,在楼梯间旁边的走廊僵硬如石。小鸟儿是叫做蜚子的存在,受这一点影响才喜欢上我。我实在无法想象,利用这一点顺势与小鸟儿变成情侣。

总有一天,我要拯救小鸟儿被迫变成非人存在的命运。在那之前,我的决心就是,我们要维持朋友关系。

第二天,在星期一的学校,阿船告诉我地方都市传说预告的后续消息。

这么说起来,昨天在真幌市市民会馆,发生了只限一天的离奇怪事。后绩消息的内容,就是该事的说明。据说我们学校演出的剧目,台词好像全都变成了顶真形式(注21),邢出戏刚演完,看过同一出戏的某人跟台上的演出者说话后,没想到对话的当事人,还有加上对话之后跟他们说话的第三者在内,他们的交谈全都变成了顶真形式。真是让人起凝的故事。这效果好像当天就消失,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是个只持续一天人畜无害的地方都市传说。对了,昨天是创作小鸟儿演出剧本的老师忌日。所以也传出「喜爱创作戏剧的故人,其精神创造了地方都市传说」这样的消息,真是为传闻锦上添花。每次都是这种老套的二流故事。虽然在校内散播这个传闻的人都不晓得,但我知道引起这个地方都市传说的犯人,是叫做尊长的存在。看样子这家伙是史无前例最恶劣的享受犯罪者。它利用自己这种能力,让整座城市充满传闻舆离奇现象,并且乐在其中吧。我一定要找出这家伙加以阻止。

即使如此,我无法确认那个时候我与小鸟儿在市民会馆楼梯平台上的一番认真谈话,是不是全成了顶真,真是可稀。

新闻社好像忙着报导接连发生的地方都市传说,而搞得焦头烂额。地方都市传说这个名称也产生了变化。因为忙翻了,某个新闻社社员觉得一直写「地方都市传说」这几个字很麻烦,就简称为「地传」接着就流行起来。这简称的渗透力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如今每个人都在用。虽然我是没用过,但真幌市市立第一中学好像也简称为「真幌中」的样子。还有,关胗自动贩卖机的地传。一次喝两罐果汁的高中生成宫,由于大量摄取的创作用,似乎完全失去自己大闹时的记忆.什么东西都是这样,喝太多就是不好呀。(注21用上一句的结尾,作下一句的起头。)

即使大赛结束,小鸟儿依然因为话剧社的练习而更加忙碌。我跟她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交谈,小鸟儿还是老样子,跟我说好像根本没有人在真幌市市民会馆结过婚之类让人扫兴的话。总有一天,她会跟我说那时炸弹发言的后续吧。现在,我希望当个在地球旁边围绕的月亮一样,维持原状待在小鸟儿身边。

虽然大赛每个学校都有颁个什么奖,结果是一团和睦,不过根据观众的问卷调查,评价最好的演员是小鸟游由佳里,获得了最佳女演员奖。不过小鸟儿依旧少根筋傻呼呼的,会经对在校门口等我的嫌子喊「康门贝尔」。她说「我弄错成那位安全帽先生的狗狗名字了。」虽然我一脸惊恐,但鎌子不隗聪明,露出彷佛在说「从没有人用这名字喊我」的表情,装作没听过这名字的样子。我后来途软糖奖励伶俐的鎌子。

还有,艾莉雅丝的事。

我下定决心,也确定自己坚定不移。

我要跟那叫做尊长的敌人战斗,为此有个无论如何都不可或缺的同伴。说真的我很想立刻这么做,但我希望不要再次那样伤害她,所以这三天不停反省。还有,幸好顶真地传是无害的,不然在艾莉雅丝不在的时候出现新的地传,说不定会出现不必要的受害者。我的房间内,没有主人而显得安静的书桌上,铺着一张对艾莉雅丝来说就如床单般的大块手中,我把她脸朝下放在上面休息。卷起她的丹宁上衣与细肩带背心只露出背部,艾莉雅丝背部的肌肤露出来虽然谖我感到些许紧张,但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从那纤细得仿佛要折断的腰到肩胛骨之间,有着像手术痕迹的浅浅纵线。以轻微的力量按住电池后,感觉就像是把手指伸入装有聚苯乙烯发泡微粒子的坐垫,轻松就装好了。我好好地将艾莉雅丝敞开的上衣穿好,让她仰躺。我可不想三天不见,重逢的第一句话就听到「你这个**,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搞什么鬼」之类的谴责。

但是装上电池后艾莉雅丝还是不动。只有,颜料画的眼睛变成了有意识的眼睛,有焦点的双眼看着我的脸。我忍不住出声「艾莉雅丝?」

除了眼睛之外的地方动也不动,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但是,这样就担心,我真的还太天真了。不管怎么样,对方可是那么厉害的艾莉雅丝。把散在脸面前的金色头发拨到耳后,艾莉雅丝说道「可不可以像白雪公主那样,用亲吻唤醒我?」

我只能苦笑。我烦恼该如何传达对她的歉意,还有今后也要请她帮忙的诚意。就用话语好好告诉她吧,尽可能简单明了地。

「又要请妳多指教了,艾莉雅丝。」

会不会太简单了呀?

本书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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