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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尚大林荫路。

两辆情侣脚踏停下，韩比目与俞赞傲互相看着，然后同时看向挡住他们去路的池田茹一。

“怎么了，茹一？”

“比目姐姐，宿舍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池田茹一说话的声音很怯索，“我不知道谁能帮我，我跟其他人都不熟。”

“有什么好怕的，尚大还闹鬼吗？”俞赞傲冷哼。韩比目一只脚踩住他的脚丫子，池田茹一听到“鬼”这个字，明显颤动了一下。

“听母亲说，‘鬼’是很可怕的东西。”

“那是迷信，不用当回事的茹一。”韩比目有点心虚，其实当天很黑很黑的时候，她也怕。

“嗯，那姐姐和哥哥再见。”池田茹一低下头走掉，落魄的样子，韩比目望着，真可怜，才来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傻大鱼，我们把茹一接到公寓住一晚好不好？”

俞赞傲装作没听见地吹着口哨。

“有点同情心好不好？”韩比目有些生气。

俞赞傲看着池田茹一孤单薄弱的身影，一脸不情愿地说：“好吧，便宜你了，你把你床给她，咱俩一张床。”

“啊呸！”韩比目使劲踹他脚踏车。

池田茹一坐在俞赞傲后面，俞赞傲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搭在韩比目肩上，实质上就韩比目一人骑车，顺便带着他吗，真是过分啊……

池田茹一抓着俞赞傲的衬衣，那股淡落的茶香扑鼻，池田茹一笑了如樱花般。

公寓。淡落的茶香。韩比目房间。

“茹一，跟我一起睡会不会不习惯啊？”韩比目躺在床上，侧身对池田茹一讲。

“习惯，而且很温暖。”池田茹一冲韩比目笑笑，“比目姐姐。”

“嗯？”

“你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池田茹一认真地讲，眼里面像铺了一层水晶。

“哪有啊，不要误会哦，我们俩个是最铁的死党。”

“死党？比目姐姐，你说哥哥是你的朋友？”池田茹一有些激动，半个身子弹了起来。

“是啊，我们的关系是假的，住在一起照顾他是我的工作。”韩比目解释着，看样子茹一很惊讶嘛。

池田茹一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可是，比目姐姐，哥哥对你和对别人的态度根本不一样。”

“这个问题答案很简单。”比目朝天花板上看着，“只要跟他熟了，都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啊茹一，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受大罪了……又是仙人掌扎屁股，又是扮鬼吓我，又是……”

比目滔滔不绝地诉着苦，逗得池田茹一咯咯地笑，哥哥太坏了。

“不过呢，除了爱捣蛋这一点，他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挑剔。”韩比目笑笑，不久睡着了。

池田茹一反身，背对比目，一抹可爱的笑容，茹一也要和哥哥变得熟悉。

俞赞傲眯起眼睛看着赖床不起的韩比目。

“哥哥，比目姐姐昨天没有睡好，她应该多休息一会儿。”池田茹一站在俞赞傲跟前。

“你搞的？”俞赞傲凶巴巴地问她。

池田茹一愣住。

“傻大鱼！”韩比目蹭地坐了起来，眼睛迷离睁不开，“过分啊你！是我吵到茹一才对。”

说完继续倒下。

“哥哥我……”

“对不起。”俞赞傲止住茹一的解释。

“韩比目你去不去学校？”

“不去啦……傻大鱼你送茹一去吧……开车去……”韩比目梦呓一般，还真是困啊。

“不让我环保了？”

“对……环保，骑车去。”

“那你安息吧。”

“哥哥的味道真香。”

“韩比目到底怎么了？”俞赞傲像在自言自语，脚踏车骑得没有力气。

“比目姐姐昨晚做梦了，她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俞赞傲偏头，“什么？”

池田茹一重复一次。

“谁的名字？”俞赞傲眼波不定。

“没有听清楚，比目姐姐晚上又哭又笑的。”

他的思绪一下子复杂起来。

“喂，你有没有吃早餐？”俞赞傲偏头冲池田茹一讲。

池田茹一惊喜地看着他，在关心我吗？

“还没有。”

俞赞傲将脚踏车停在麦当劳门口，“你先去吃早餐，一会自己骑车去学校。”

他扔下脚踏车，掉头走掉。

池田茹一望着他背影，粉嫩的唇紧紧抿着，他垂下头，推着车子往学校走。

公寓。窗外梧桐树叶莎莎作响，韩比目趴在床上，脑袋沉沉的，其实天亮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忽嗅一股淡落的茶香。

“你怎么又回来了？茹一呢？”

“你还好吧？”说得很冲，“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做噩梦了。”

“噩梦？”俞赞傲眉心皱起，“什么噩梦？还又哭又笑的。”

比目想想，不能告诉傻大鱼是梦见启男哥了，他又不认识，解释很复杂的。

“我梦到有一头大水牛追着我跑，我害怕所以就哭了，后来呢，那头大水牛追上我了，我就问，老兄，你干嘛啊！大水牛说，我是傻大鱼啊！哈哈……”韩比目被自己逗得前仰后合。

俞赞傲一脸凶狠地将手放在耳朵上面，扮成大水牛，“们……韩比目你完蛋了！”韩比目见势不好，赶快逃跑，大水牛穷追不舍。

又是一幅追逐打闹的场面，小小的公寓装着已经溢出的快乐。

公寓的屋顶。不知道怎样形容现在的景，就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一样。

“喂。”俞赞傲爬上屋顶，坐到韩比目旁边。

“你说句话啊。”俞赞傲推推一动不动的韩比目。

“今天真潮。”

俞赞傲懊恼地叹口气。

湿湿的空气覆盖着整个夜晚，一片叶子落在韩比目手心，韩比目细细摸着它凸起来的脉络，像骨架一样，支撑它的精神，没有这几条脉络，就不会有营养，就会憔悴，就像有些人，虽然离开了你，可是会永远刻在记忆里，依然会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是你的营养，灌输着曾经所有的美好。

韩比目不知不觉地靠在俞赞傲肩膀。

天空中有半个月亮。

《暗号》

（我想要的想做的

你比谁都了解

你想说的想给的

我全都知道）

俞赞傲勾下嘴角，她不单是因为一个梦不开心，应该还有过去的人吧。

韩比目看着月亮。

俞赞傲问她：“韩比目小姐啊，你说，要是天空中同时出现一个太阳和月亮会怎样？”

“世界末日吧。”

“这么说太阳和月亮是不能同时出现的喽。”

“最好不要。”

“世界末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它。”俞赞傲搂住她，抹去她早已滑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