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2 / 2）

对不起了，茹一……

越来越重的刺鼻味道，熏得两个人胸腔鼻腔特别难受。

俞赞傲拖着疲惫的身子，接到最后一个电话，一天的精力全部耗光了，连吃饭的时间都很吝啬。

熟悉且虚弱的声音，“傻大鱼……在公寓……救……’突然没了声音。”韩比目！“俞赞傲已经听，所有的疲惫全部打消，韩比目……

俞赞傲眼中迅速过滤着恐慌。

博伊跑车以最大的速度行驶着，姓韩的那家伙怎么可以有危险……

韩比目，等我！

在车海中穿越着狭小的缝隙，没余地想那个电话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他也会去，因为是韩比目，简简单单的因为是韩比目。

公寓。池田茹一和韩比目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严重的瓦斯泄露，刺激着呼吸道。

“砰——”门被撞开，新鲜的空气被迫进入，混入淡落的茶香，一阵舒畅。

俞赞傲闻着刺鼻的气息，立刻打开窗户。

俞赞傲看着茹一和比目，怎么办？两个人都伤得这么重。

他握紧拳，咬咬牙，对不起……

他横抱起池田茹一冲出了房间。

韩比目僵持着露出一丝笑意，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傻大鱼。

终究，韩比目和俞赞傲再也不会有交集，他做了最明确的选择。

俞赞傲冲过去拦住一辆出租车，“快！拜托你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俞赞傲没等司机反应过来欲要奔走，被池田茹一抓住手不放，俞赞傲顿住，用心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一把撇开，池田茹一手垂下，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跑进公寓！将韩比目放在自己背上，韩比目呼吸着淡落的茶香，任凭自己的发丝被颠簸地随风飘荡。

不可以回来的，傻大鱼。

天空不知为何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肩上，很厚重，是今年冬天看到的第一次这么美这么急这么烂漫的雪。

《说好的幸福呢》

（你的回话凌乱着

在这个时刻

我想起喷泉旁的白鸽

甜蜜散落了）

小路上，俞赞傲背着半昏迷的韩比目快速地跑，这么寒冷的晚上，他的额上急出了一层汗，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立刻被融化掉，韩比目靠在他的背上，泪水不自主地滑下来。

傻大鱼……你个笨蛋。

俞赞傲步履开始艰难，风开始大褂起来，吹起暴雪模糊了路线，俞赞傲顶着风雪迈步。

茹一，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小路要比大路到医院近得多，而且大路可能随时堵车塞车，甚至红绿灯，我不可以让韩比目有一丝一毫的等待，原谅我，原谅我舍不得拿韩比目做赌注，只能为茹一你祈祷，一定要平安无事，先到医院。

俞赞傲冒着风雪，一路前行，风雪像刀子一样刮着自己，尽量把韩比目挡住，滚烫的泪从韩比目眼睛里滑下，笨蛋……

（怎么了你累了

说好的幸福呢

我懂了不说了

爱淡了梦远了

我都还记得）

雪疯狂地下，纷乱狂暴，俞赞傲不知滑到了多少次，他的膝盖站起来已经很困难，已经虚脱了一天的他，还在与距离抗衡。

“韩比目，你听着，给我醒着！坚持住！”

“傻大鱼……我喜欢你。”

不带任何虚假，俞赞傲突然顿住，让韩比目贴得更紧，她的眼睛比任何纯净的东西更明澈，这次，是真的。

（只是回忆的音乐盒还旋转着

要怎么停呢）

俞赞傲嘴角扬起笑容，然后猛地加快了速度。

风雪都在让路。

医院。韩比目被送进急救室，俞赞傲焦急地张望着急救室里的韩比目，他不知道在他身后，有人的手艰难地伸向他，却只能距离越来越远。池田茹一被推进另一急救室，池田茹一困难地睁开眼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没有堵车，没有塞车，没有红绿灯，她还是在韩比目之后到了医院。

哥哥焦急地为比目姐姐担心，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池田茹一的泪滑落眼角。

其实，哥哥，我多么想让你在身边平陪着我，再大的痛苦我也不怕，可是哥哥的眼里一直没有我……

焦急的他终于能进去了。

病床上，液体一点一点流进她的身体里，俞赞傲呵上她的唇，韩比目睁开眼睛，不让他离开，淡落的茶香她不顾一切地拥护着。

“傻大鱼，不要离开了……”

“……好。”俞赞傲擦去她脸上的泪，走出去，静静关上门。那一刻，韩比目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折磨，很痛很痛。

另一病室。池田茹一虚弱地躺着，俞赞傲来到她旁边，茹一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他。

“哥哥……””茹一，没事了吗？”俞赞傲欲言又止的样子。

“哥哥，你说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池田茹一勉强地笑笑，粉嫩的唇变得干燥苍白，俞赞傲垂下头，池田茹一已经看不到他眼睛了。

“茹一，我骗了你，你问我假如这世界上没有韩比目，我会不会爱上你，我说会，其实……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韩比目的话，也不会有我，因为她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命中注定。”池田茹一止住哽咽，“你和比目姐姐是永远不会分开的，真正的爱是没有任何阻碍的。”

“对不起，我一直把你……”

“哥哥，你一直用我试验比目姐姐反应，你不用说对不起，比目姐姐也跟我说了许多对不起，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那就幸福的在一起吧，我没有关系，我会回日本看美丽的樱花，我也有点想家了。”

俞赞傲突然抬头看着天花板。

“哥哥……你哭了，真是没出息，茹一笑话你……”她咯咯地笑起来。

俞赞傲冲她耍个鬼脸。

窗外，雪还在下，很凄美呢。

茹一回日本了，俞赞傲和韩比目同时抬头看着飞机的轨迹，冬天日本的雪，是否能赶上樱花呢？

茹一再见了，知道你在祝福我们，在日本，一定每天都要开心。

韩比目坐在单车后面，紧紧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传递的温度，好像就这样不分开。

《轨迹》

（怎么隐藏我的悲伤

失去你的地方

你的发香散得匆忙

我已经跟不上）

突然，韩比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口袋里拿出来。

比目鱼吊坠折射的光芒愈演愈烈。

“怎么会？”

“相信吗？是你的东西，无论你把它丢到天涯海角，它都会回到你身边。”

——是你的东西，无论你把它丢到天涯海角，它都会回到你身边。

（如果说分手是苦痛的起点

那在终点之前我愿意再爱一遍

想要对你说的不敢说的爱

会不会有人可以明白)

“苏启男呢？”

“和茹一一样。”

“会难过吗？”

“和你一样。”

抬头，天空划出了一道美丽的轨迹。

(我会发着呆然后微微笑

接着紧紧闭上眼

又想了一遍你温柔的脸

在我忘记之前)<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