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空的星（2 / 2）

“刘一帅了姜波”，刘大炮平静地说，他又像是明白马翠翠的心，直捅破窗户说亮话，大大方方说出来，多大个事。

“是的”，姜上道，“我道。”

“他该”，刘大炮一字一句地说。这意就是了就了，我孙子你儿子，那是我孙子能耐，这你得认。

“是的，该”，姜上道，“掀棋盘是我辈大忌。”

“姜上你排人送马老师学校”，刘大炮道姜上也是明白人就不多说么了，“我走得有点累了，还要在这里坐一会”。

……

“姜上，我们叔侄很多年也没有这样面对面聊过了”，刘大炮示意他坐下来。姜上递过一支中华，刘大炮自顾自点上，“这些年我走我的，喝我的酒，其他的事不关心。长江后浪推前浪，我道在这些年你赢过很多棋，也赚了很多的钱，木道的后起之秀中你是最让人待的那个。”

“你有成就，我们这些老头子为你高兴”，刘大炮着说，“有很多同道人在我面前这样形容你，说你是棋盘岭夜中最亮的星。”

“夜中最亮的星？”姜上心里一咯噔，一时竟领悟不出这话的意，似乎一个长辈夸一个后辈能干，用不着委婉得如诗如画一般。

当你不明白他意的时候，你可以问或者你还可以等——他不说，你也不说，然后是长长的沉默，就好像一烟点燃却没人去抽，在烟灰缸的缺口处，寂寞的，从烟头一直自顾自燃到烟的末尾，噗的仿佛能够听到长长烟灰突然断裂的声音。

“木道从来不是黑道”，刘大炮沉默良久，像是狩猎中等待的猎手，突然睁大眼睛直直逼视着面前的姜上，摇着头，“木道的人不是黑夜中的星。”

像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谜底突然揭开，而那个弯旋转的圈圈太多，让人头晕。姜上一时无语，只能默默把玩棋盘上的黑檀棋子，那黑檀人手把玩早已经包浆出让人爱不释手的的亮。黑檀？黑炭？不过是人为了为了挣钱罢了。红道？黑道？能赚到钱的就是好道；红棋，黑棋，能赢的就是好棋。

“刘叔”，刘大炮的质问像是灵魂拷问，姜上自己何尝没有这样自我拷问过，“当人拿了红棋的时候，我能拿的就只有黑棋，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或者，或者，我是局外人，么也不拿，么也拿不到。”让一个局中人脱局而出，必定心不甘，比从肉体中剥离灵魂还难。

“你自己选的啊，这客厅黑色的阴沉木沙发、茶几都是你自己选的”，刘大炮继续发问，“钱在五行中是哪一行？”。

姜上：属水，水生木。这些年棋盘岭木道弟兄们比以前吃得好、穿的好，日子过好。不想办法赚钱，木道还是人口中的“木子”。

刘大炮：行棋和人一样，一定要正，君子爱财之有道，邪招可能会得一时之利，长久必反噬。钱亦属金，金克木。刘大炮起身便走：姜上，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