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殿、至高神与先祖（1 / 2）

 这条冰川中的隧道长度超乎了凯撒一行人的想象，他们在里面走了5分钟，还没有到头。然而也并不是毫无变化，时刻开启着强化感知类魔法的凯文们发现，这通道正在逐渐加宽，幅度是均匀的。

凯撒和凯恩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凯撒的手里抱着一堆核桃大小的魔导器，每隔一段路程就往两侧冰壁上扔一个。这种小型魔导器会自动吸附在光滑的冰上，然后开始工作----散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

凯文3号抱着小黄金走在队伍的中间段。公主陛下似乎明白了父亲大人正在“办正事”，自始至终保持着安静乖巧的状态，只是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一直左顾右盼，显示出其主人旺盛的好奇心。莉莉丝也在这一段。因为需要分出精力去感知那些“先头部队”的状况，她的精神有些游离。希尔维亚和凯尔薇们走在队伍的后段。

各种各样的光芒在光滑的冰壁上折射，交相辉映，形成了十分绚丽的光景。明明是很狭窄的空间，却被这些反射光所成的虚像给填满，带给人一种开阔敞亮的错觉。这里的冰块是如此的纯洁，如同水晶或是玻璃一般，只要凝聚注意力就可以透过它们看到里面的景象。然而嘈杂而又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美感，像是一个蹩脚的乐师混进了皇家交响乐团的演奏场里。

到了某一时刻，一名凯恩突然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检测到未知来源魔力注入魔力源。”

“处理中未识别出模型。”

魔力储存器里的魔力已经完全充盈，但是这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力量还是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如果要对其进行抵抗的话，那就需要支出额外的魔力，而且失去正常的魔力回复速度。凯恩5号陷入了纠结之中。他思考了几秒，然后向凯撒说道：“创造者大人，我检测到空气中存在未知来源的魔力，它正在不断地注入我的魔力源！请指示！”

凯撒感到一丝疑惑，然后问道：“有吗？”

凯恩5号低垂着头，说：“这种魔力的形态不存在于我的记忆库中。”

皇帝认真地看了这名魔导人偶几秒钟，随即扭头看向了其他的几名凯恩：“你们也有感应到吗？”

“是的！”

这个时候，连后面的凯文和凯尔薇们也凑了上来，纷纷向凯撒说明了同样的事情。

“嘶那就有些麻烦了。”凯撒露出了头疼的表情，“所有人先停一下！”

于是这支只包括两名人类的队伍就在冰川隧道里停了下来。

凯撒的眼睛里漫起了一层乳白色的魔力之光，那是他用惯了的“真视之眼”。微观层面上的事件以一种超越普通人理解范畴的方式呈现在了皇帝的脑海里————魔力的扩散，魔力波的波长和频率“真视之眼”捕捉到了这种未知魔力的存在，并解析了它的魔力波结构。凯撒将其与自己所知道的魔力样本进行比对，同时心中也存有一丝疑惑。

“我记得我已经把所有可能存在于外界的元素种类的魔力样本输入给他们了啊”

皇帝的记忆宫殿是浩大且井然有序的，凯撒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找出了符合这些观察结果的魔力样本。他的脸色骤变，从刚刚找到时的微微惊喜变成了惊讶与错愕，最后定格成了尴尬。

“凯撒大人，您有什么发现了吗？”莉莉丝看到了凯撒表情的变化，上前关切地问道。

“e我确实找到了这种魔力的本体魔导人偶们认不出来应该是我的错。”凯撒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可是我想不通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无属性魔力！”

“！！！”

是的，他所观察到的正是我们先前有所提及的“无属性魔力”！

在魔力波理论中，有这么一条基础定理：宏观上任何元素的魔力都可以表示为以某种频率波动着的魔力波。假如有两种魔力波，它们的频率刚好相反，那么它们在彼此接触的时候就会发生剧烈的“抵消”，例如火元素和水元素、光元素和暗元素、生命力和死亡气息等等。如果把它们的频率画在一张数轴图上，那么所有可以相互抵消的魔力波所对应的数值一定是互为相反数的。

但是，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研究人员就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0”对应的是什么元素？

事实上，“零号元素”在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它被研究人员命名为“无属性魔力”。它的获取方式非常简单，伟大的凯撒·奥路在14岁时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那就是把其他种类元素的魔力储存到基础魔导器“魔力储存器”中。这种魔导器的结构对魔力有一种“过滤”的作用，会自动地把注入魔力的属性去除掉，转化成“无属性魔力”。

无属性魔力的一大特定就是“模仿性”。当它接触到其他种类的元素魔力时，会自动转化成这种属性的魔力。所以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绝对的“无属性魔力”的，即使是9阶魔导师制作的魔力储存器也只能无限逼近“0”的频率，而无法真正成为“0”。之前在枫叶镇上，凯撒能够凭借“真视之眼”辨认出灰狼商队的出发地，正是看的这种“误差值”。奥罗城生产的魔力储存器里储存的魔力相对其他地区而言更加接近“0”频率。

“模仿性”是无属性魔力最大的优点。有赖于此，任何属性的修炼者都可以通过魔力储存器来补充魔力。可以说，它是魔导器技术的基石之一。然而，这样的特点也决定了无属性魔力是不可能存在于自然界的，因为它只要接触到一丝一毫的其他属性魔力，就会被逐渐同化，最终成为循环于天地间的巨量魔力中的一部分。因此，凯撒没有把无属性魔力的样本放到魔导人偶们的“出厂设定”中去。

而现在，一股未知来源的无属性魔力就在源源不断地向着魔导人偶们的魔力储存器中注入。这对于编写教科书时自信满满地写下“自然界不可能存在无属性魔力”这样的结论性语句的凯撒而言，无疑是一次痛彻心扉的打脸。

凯恩5号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如同雕塑般健美的肌肉轮廓此时已经在重力的作用下变形，如同老年人松弛的身体肌肤一样。过多的魔力开始从魔导人偶的魔力源中溢出，浸润到他们的体表合金里，使其逐渐获得越来越好的弹性，越来越像液体。他们那已经社会性死亡的创造者大人不得不从沉沦之中恢复过来，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人偶们快要化掉了！

凯撒从“幽光”里取出了几十个魔力储存器，都是些大容量的家伙，而且里面的魔力都已经用空了。他把这些储存器递给了所有的魔导人偶，无奈地说道：“既然你们体内的魔力已经多余，那么就把它们注入进这个空的魔力储存器里吧！”

银毛生物们从创造者大人手中激动地接过这些普通的魔力储存器，就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孩子从父母手中接过还带着他们体温的外套一样。一名凯文无法抑制心中的感动之情，哽咽着向凯撒说：“创造者大人，我们非但没能满足您的需求，还需要您为我们遇到的问题而费心费力。我们辜负了您的期望”

凯撒拍了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你们不必因此而妄自菲薄。若要追究起来，这次的问题还是出在我设计你们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你们的工作态度我都看在眼里，那是人类无法匹敌的专心致志与精益求精，怎么可能会‘辜负期待’？赶快调整一下，适应环境之后，继续前进吧！”

“是！创造者大人！”

就这样，队伍继续向着通道的尽头前进。

很快，他们到达了终点。

这是一个有五分之一个皇宫大的巨大空洞，形状近似于长方体，四周墙壁、天花板、地板皆是由魔法加固过的冰川来担任。那不仅仅是墙壁，还有不少装饰性的布置，凯撒依稀可以辨认出成排的剑、长矛与皮革护甲，墙壁上还有一些不断重复出现的庄严纹路。中间部分是一个圆形的下沉广场，直径约100米，一共有3级，每一级之间有将近3米的高度差。位于广场中心，也就是最底层的是一座一直顶到空洞天花板的冰柱，粗得像是生命之湖畔的巨木一般。里面好像还冰封着一些东西。

这是一座雄伟的殿堂。

凯撒也看到了莉莉丝的“先头部队”。骷髅战士与僵尸们伫立在下沉广场的边缘，如同永恒的守望者；幽灵们手持魔导灯悬浮在殿堂的上层，基本保持不动，看样子准备当这里的照明设备了；巫妖们看见它们的召唤者已经到来，颇为热情地凑了上来，用嘶哑的嗓音和莉莉丝汇报这里的情况：“圣女大人，您看！这里有很多魔法遗迹，不过没有发现任何陷阱。而且，您猜那些冰块里封存的都是些什么？”

莉莉丝轻轻地“嗯”了一声，问了回去：“是什么？”

巫妖有些无聊地挠了挠头，打了一个响指，只见空气中出现了数十团绿幽幽的灵魂之焰，贴近了下沉广场的每一级阶梯和中央处那个大柱子。凯撒、莉莉丝和希尔维亚得以看清楚里面的事物。

是许多具人体。

他们基本上全是体格健壮的男性，只有少部分是女性，身上穿着的都是和周围布置的那些一样的皮革护甲或是皮毛大氅，男性持长剑、巨斧和长矛的人居多，女性则为弓箭。他们的这些“装备”看起来非常简陋，最锋利的刀口都只是通过打磨来实现的，显然不是“近代”的器物了。

而且这些人的身体上或是护甲上都存在着非常明显的伤痕，很多都是致命伤。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全是尸体。

位于中心处的冰柱里的同样是一具人体。只不过与下沉广场阶梯里封印的那些人不同，冰柱里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孩，容貌十分出众，一头洁白的长发欺霜傲雪，颇有凯茜和凯尔薇们那种遗世独立的高贵气质。她的表情肃穆而又庄严，带有一种受难者的痛苦与忧愁。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袍，看起来像是用雪花和冰晶编织而成，能够反射灵魂之焰的光芒。女孩的手中握着一根深灰色的石头法杖，做工同样很粗糙，然而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块深蓝色的幽邃晶石，让人心悸无比。

这些“尸体”都保存得非常完好，他们的面容都栩栩如生，仿佛只是在沉睡一样。

凯撒和莉莉丝启动魔导飞行器，飞近到冰柱旁边观察。皇帝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遍这位冰柱中的美丽女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向莉莉丝问道：“你看出来了吧？”

“是的。”

“你能认出她是‘哪一位’的吗？”

莉莉丝幅度轻微地摇了摇头，摘下了一只手套，白皙的手掌直接按在了冰柱表面。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其中残留的魔法气息。最终，她撤回了手。

“那是一位非常强大而且正统的神明。祂的力量从表面上来看只是极寒之冰，可是深处却潜藏着生命、死亡、毁灭、永恒等许多最高层次的神格属性。不，不是‘潜藏’。应该说，祂的力量无所不包。”

圣女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