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 引生 三(1 / 2)
自那以后,女孩总是时不时地就来找我。
而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白巧巧,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不过虽然备受宠爱,也只是个没有话语权的傀儡公主罢了。
我们就像两个同病相怜的患者一般互相抱着取暖。
不过我深知,我才是更可怜的那一个。
我自以为是地害死了父亲,我小肚鸡肠地记恨着弟弟,我沦落成皇后的血库,我将要孤独地在这个人类国度里死去。
或许真说起来,我算不上可怜,应该用可恨形容才最合适。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但白巧巧的出现,却好像给我的黑暗世界里注入了一道光。
她成为了…我的救赎!
她会每天来宫殿内给我讲述外面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
今天一个妃子的猫将另一个妃子的脸抓花了,明天一个漂亮的宫女在皇上必经的花园里跳舞…
不仅如此,她还会每天给我带很多人类世界好吃的食物。
这可比海里的臭鱼烂虾好吃多了。
我发现我喜欢吃甜甜的食物,说不上来为什么,味蕾就是忠诚于甜甜的糖果和蛋糕。
后来我曾仔细想过,也许是我的生活太苦了,所以我才喜欢甜一点的食物。
人类世界有个隆重的节日,叫做春节,他们也称之过年。
那天巧巧带着亲手做的甜点陪我跨年。
我看到她手上被油点迸溅泛红的手,心里又甜蜜又心疼。
甜蜜她身为一国的公主,竟然愿意为我一个阶下囚做这种事,心疼她受伤的手。
一边忍受着被抽血的痛苦,一边又享那样对我,而不是把他们对我的爱掩埋在心底了吧。
我就也能变得像引月那样幸福。
可惜我和巧巧遇见的太晚了。
虽然我表面上一副开心的模样,可背地里其实变得越来越害怕。
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早在一日日被抽血的过程中变得支离破碎,哪怕皇后为了保持我这个血库的持久性经常给我吃一些补血的灵丹妙药。
也没有用。
偶尔一次抽血然后一直用药物补倒还好,可这么长此以往的抽血,就算我是族内比较出彩的人鱼,也架不住这样的损害。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但在巧巧面前,我还是装出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
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知道我的死讯她会伤心的吧,我不想她伤心。
我就这样用两副面孔在皇宫里活着。
那是第四年的某一天。
不要问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巧巧每一年春节都会和我一起过,那年我刚和她过了第四个春节。
那一天,巧巧突然告诉我,她想到办法救我出去了。
我心里窃喜,开心她没有忘记救我出去的承诺,开心自己终于可以逃离这个牢笼了,但也隐藏着一抹暗暗的不舍。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开口问她是否愿意跟我走,我知道我这样问有点荒谬。
她可是一国公主啊,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没想到她竟然跟我说,她愿意。
我开心极了,第一次尝试着伸手抱住她,没想到她紧紧地反抱住我,那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没有之一。
可是甜蜜的日子总是短暂,正如巧巧曾经带来给我看的昙花一样,只是一现。
那天巧巧走后,皇后突然带人来了。
她将我从这个宫殿带走,我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反击,因为我怕我走了,巧巧就找不到我了。
可惜也只是徒劳。
我被带到地下的水牢里。
这里又黑又脏又乱,和先前的豪华宫殿截然不同。
谁都不知道,我是条害怕黑暗的鱼,我蜷缩着鱼尾躲在牢里的角落,心里想着,巧巧知道我被抓进牢里了吗,她会找我吗,她能找到我吗。
黑暗中,我听到外面有开牢门的声音,好像又有人被带进来了。
“嘶——”一声惊呼响起,也让我认出了被抓进来的是谁,竟是引月。
想了想倒也是,我们俩一起被抓到皇宫里来,想必待遇也该是一样的。
他也会跟我一样被关在一个豪华的宫殿内,也会跟我一样被抽血,跟我一样现在被抓到这个黑暗冰冷的水牢里。
只不过…
我又开始忍不住跟引月比较了。
只不过这次我有巧巧,而他没有,我有甜蜜的生活,他没有,我在心里窃喜自己又一次胜过了他。
“引月?”在那些人将他扔到水牢里离开以后,我忍不住出声。
水牢里安静地只能听见水流的‘滴答’声,所以我的声音在这里极其明显。
“哥哥?”在听到我的声音以后,引月那略带着惊喜的疑惑声响起。
“是我。”
“你怎么也在这?”
我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和愚蠢。
我俩一同被抓,待遇定然相同,除非我或他做了什么,否则两鱼不可能会有不同的遭遇。
r“你当时为什么不在族内好好呆着?”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开始反问他。
水牢里异常地安静。
我知道我那单纯的弟弟想必此时定是在心里思索怎样说才能不被我这个严肃的哥哥训斥。
终于,他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
“我当时就是想出来找找你和父亲。”
他应该不知道吧,每次他说谎的时候语气就是这样略带点慌张的。
我心里嘲讽他的愚蠢,表面却维持着自己好哥哥的人设。
“嗯。”
我猜此时在另一边的他定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还是很开心此时此刻他的存在的,至少让我知道在这个黑暗冰冷的水牢里,我不是孤单一条鱼。
“哥哥,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吗?”
他的声音在水牢里格外响亮,似乎在我的心里炸出了一道闷雷。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巧巧在看到引月以后转身投向他怀抱的那一幕,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可到了今天我还是无法释怀。
我压下心里的不安,回答他“不记得了。”
他语带失望地回道,“好吧。”
我故意用冷淡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其实心里紧张着他的答案。
“没什么,那天我好像看到她了。”
“怎么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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