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6 生生之德（2 / 2）

女磈抿一口茶水，说道：“贤贾在中细叙了中国风习，说种种与我族相似，我民合当入于中国。嘱我如无成，不如到华阳国找弧矢大寨主。因此上我将贤彭遣蜀边，抚部众。我与大栗、彭觋直接潜来华阳找你，向你求个主意。”女磈说到此处，款款站起，走到弧矢前面，卸下头上冠戴，揽衣下拜。弧矢疾忙站起作势扶起来，女磈不肯起，弧矢不好，只得连连说道：“国主何必如此？有甚事我们从计较。”

女磈仰面看着弧矢，面上泪盈盈，说道：“我想带部众迁来华阳国，我自己甘为民女，无无分，与众同甘苦。求大寨主示一线生机。”

弧矢看女磈那等英姿，却如此示弱，心中十分不忍；只是留异民，自己决不敢僭主，因此说道：“这事关着天大的干系，弧矢此时实在不敢应承。”

女磈听他拒绝得如此斩截，不由痛哭出声，鹃子、大栗也不禁泣下沾襟。还是彭觋见机，劝女磈道：“国主何必悲伤？大寨主并未推辞，只是这事关重大，此时不能独断。大寨主料理，自然会有代。”

弧矢听了，踌躇晌，说道：“纵然无此事，我也不敢独断，这事必然是要上禀华阳国主的。天有生生之德，华阳娘娘体察天心，必然有个妥当排。”

女磈听了，满面泪痕，说道：“大寨主不知。那方丛，向来弱肉食，日与禽兽为伍。我部众潜伏山间，衣食难继；狼虫虎豹，磨牙窥伺。青壮觅食守候，老弱嗷嗷待哺。我曾想起，心如刀割。”话尤未落，泪如雨下，不觉哽住了。

弧矢也不觉落泪。待女磈平静些了，就问：“你国现有多少人口？”

女磈头答道：“贤贾来时，尚有口；我来华阳时，又损了一，只有余口了。”说到痛处，大悲声。

弧矢闻言颇心痛。不问，遂请女磈起身，待坐，鹃子给好面，重戴冠饰，方说：“你们此来，路上可有异常？”

女磈知弧矢之意，遂答道：“贤贾嘱咐我等，若来找弧矢大寨主，最好在三月初时，毋异服变装，只以修禊庙会之，可然得过。我到时，也见到有许多人来赴庙会，我们也赶紧来至。”

几人又叙谈一会，弧矢来想去，此事还是要跟母亲告诉，方为正道上策，遂跟女磈细细讲论了，说：“此事果然紧急，只在朝夕之间，也不能拖。我必去见娘娘。你等随我来。”于是要出来。

女磈心细，住弧矢等着，又下冠戴，将身上所佩贵重礼饰，一概下起，鹃子给重挽了头发簪住。弧矢看此时女磈，是一个平常华阳女子一。于是众人方出来上马，随弧矢直往桂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