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 / 2)
她走进上人的小屋时,上人正一个人熬药,他佝偻着身子,浑身大汗淋淋却毫不在意。
听到半夏进来了,忙让半夏坐下,审视了一番半夏后,果然开始问那灌肠的做法半夏是怎么知道的。
半夏只好说道:“原是无末听外人说的一个法子,我也不知道的,不过是尝试一下罢了,谁知道还真管用了呢。”
上人点点头,还是审视着半夏,半夏不禁脸红,她知道自己的说法漏洞百出,看来上人是不信的。
可是谁知道上人并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以后让半夏隔日便过来一次。
半夏心中疑惑,但还是依命行事。
谁知道半夏再次去了,上人竟然是拿出一叠用羊皮纸记载的治病法子,给半夏看。
半夏多少认识几个望族的字,但并不多,只好勉强看着,遇到不懂的便去问上人。
后来时日久了,认得字倒是多了,便渐渐拿着羊皮医书去对照院子里种的药草。
半夏知道上人这竟然有意培养自己了,便越发认真,有时候便拿了医书回家去读。
谁知那日随手将医书放在炕头,无末见到了,竟然拿起来看了看。
这让半夏诧异万分:“你竟也识得这字的?”
无末点头:“略知道几个。”
半夏越发不解了:“谁教你的?”
无末笑了下,随口带过:“是一个很好的人,帮了我许多,以后你自然知道的。”
原本半夏救了狗蛋儿的事已经让村里人对半夏夫妇的看法越发好了,如今半夏又被上人看中,那样子大有培养她做接班人的意思,于是村里人更加对他们尊重了。
当他们夫妇二人走在村里时,望族人总是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老辈的夸赞他们,年轻一辈的则是佩服地看着他们。
这一切,却有那么几个人颇看不惯,其中最不喜无末的自然是木羊了。
原本木羊是想拉拢无末的,可是后来见这个人行事完全不投自己心意,便很是不乐,遇事时每每给他下点小绊子。
无末对木羊的这些小举动倒是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
这让村里的年轻人看在眼里,更加佩服无末这个人,对那木羊却有了几分不满。
冬天过去后,无末把家里的茅屋扩建了一下,做成了一个四间茅屋,正屋是灶膛,左偏房他们自己住,右偏房打算以后留给孩子住,还有一间是耳屋,放一下常用物事。
而自从春天来了后,族长时常让大家成群结队去山里打猎,而无末在这其中的表现极为突出。
半夏听人讲,他总是能够感觉到周围飞禽走兽的气息,能够最快地找到它们的踪迹,甚至他能在地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情况下追踪到要找的猎物。
他还有着野兽一般敏锐的嗅觉,仿佛可以预知危险。
有一次他们歇息在一个山洞里,无末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提前让大家离开,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山洞就崩塌了。
这件事在村里传得很悬乎,以至于半夏都好奇了,问自己的夫婿:“这是真的吗?”
树屋上,无末搂着怀里的半夏,伸了伸长腿,笑了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
如今树屋上厚重的保暖毛毡已经取掉,四处都是窗户。
躺在无末胸膛上的半夏,上可以看蓝天白云,下可以看尽望族村,看自家那只雄赳赳的大公鸡带领它的母鸡大军在院子外散步寻虫吃;往左右看呢,就是绿树野花,还有小鸟叽喳的声音。
最惬意的是这半空中的气息仿佛更加清香,真是让人不想下去啊。
听到无末这么说,半夏将两腿在半空悠闲地晃悠了一下,却不意踢到了一根树枝:“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嘛!”
无末轻笑了声,轻描淡写地道:“我不过是看到山洞上方有裂纹,凭着经验感觉有问题罢了。”
半夏调皮地继续踢着那根树枝,笑道:“那你教教我,我也要学。”
——将来有了危险也好逃命啊。
无末看着怀中皱着鼻子笑的半夏,刚毅的脸整个柔和起来,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你不需要学,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置身于危险中呢。”
半夏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心里是无限的满足。
她不禁想,这些日子以来,其实无末也变了许多。
原来的他,外表刚硬,内心却仿佛有一丝脆弱和自卑。
可是现在呢,他那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在狼群中所获得的能力让他很快卓立在众多望族男人中;他的目光敏锐,遇事多思,处事沉稳,都让他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同。
他仿佛蜕变了,开始自信宽容,大度怏怏,甚至举手投足间隐隐有了领袖的气派。
有时候,他身上还是带着那种山林拼杀过的野性和不羁,可是这却只是让他越发特别,越发有男人的味道。
无末看着半夏含笑望着自己不知道想什么,忍不住捏了捏她娇俏的小鼻子:“想什么呢?
小心我把你摔下去。”
(肠叠套是一种比较少见的婴幼儿疾病,不及时处理是很危险的,严重了就要切掉一段肠子什么的。
一般采取的方式是灌肠,用气打通。
当然了这得在医院采用专业设备进行,且专业设备也有灌肠失败的可能。
文中所说的嘴巴吹气的方式大家姑且一笑罢了,小说家言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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