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死别离（2）（2 / 2）

杜子腾捡起同跃掉落地下的笔：“你这两天太疲劳了，先去睡一觉。什么时候签都行，明天早上进手术室前签都来得及。”

同跃走后，杜子腾把柳青叫到办公室。他要利用同跃的犹疑不决来劝说柳青放弃手术。杜子腾参加了全部有关春生病情的讨论，对这次手术持否定态度，他知道臧主任决定手术也是很犹豫的。

杜子腾说：“肖同跃没有签字，他肯定很清楚这个手术没有希望，不忍心你白白丢掉一个肾脏。”

“不，我和你说过，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无论希望多渺小，我不会后悔。”

“可是家属不签字......”

柳青打断杜子腾：“你我都是医生，不需要用这个借口。从法律上说，他还不是我的家属。我可以自己签字，如果必须有担保人，我可以找李跃进或菜博军帮我一起签字。”

手术没有亲人在场、病人自己签字的情况时有发生，但医生通常千方百计找个垫背的，比如单位领导、同事朋友，也在同意单上签字。万一病人死在手术室，其他签字人虽不能承担重大责任，但起码是一个可靠的证人，证明患者本人同意手术，愿意冒风险。

杜子腾说：“我很敬佩你们，可是你太感情用事，代价太昂贵了。”

“春生是在肖同跃最绝望、最孤独的时候陪伴了他、安慰了他。他们不是一般的兄弟情义，甚至超越了父子、母子的感情。春生是他全部亲情的浓缩与寄托，我们怎么可能抛弃他。”

“班长，明天的手术只会给肖同跃增加更大的压力。我不知道他在美国打了几份工，他就是把命搭上，能挣到的钱也不过杯水车薪。现在全靠宋院长竭力支持，可是......”

“肖同跃决定给春生肾脏时还没有宋院长的资助，经济状况比现在还糟糕，我要是放弃这次机会，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杜子腾确信无法说服柳青，但他不甘心眼看老同学、好朋友陷入感情漩涡不能自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臧主任通报家属的态度，说服他取消手术。

“你冷静一下，我去向臧主任汇报，回来再和你……”

“你别去！杜子腾，我求求你……”柳青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赶紧掏出手绢擦去泪水，努力克制自己的抽泣。待心情稍微平静一点后，柳青说：“你还记得大学四年级血液病的实验课你把我的书包碰落到地上？”

这件事杜子腾早就忘了，经柳青提醒才想起来。他不解地问：“好像有那么回事，这和手术有什么关系？”

“我是故意把书包放在桌子边缘，想让你把它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