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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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并无可惜,只是有些无措。

他不说,赵潋替他说,“这般容貌,在姑苏这种山美水美人美的好地方,肯定也有姑娘欢喜你对吗?你可有过歪念头?”

“没。”

君瑕的眉睫已经擦过了她饱满的额头,那两弯柳叶眉下,有一泓秋水般的盈盈眼波。

她一副早知如此的笃定,笑容晕散,“春夜寂寞,你一个人如何捱得过漫漫长夜?”

赵潋这下流话随着她看话本数目的与日俱增,而随之剧增,调戏个把君瑕不在话下。

“你说想着我,晚上也想着我不曾?”

君瑕蹙起了眉。

赵潋忙打住不再调笑,规规矩矩地收了手脚退了回去,棋子只弄乱了四五颗,她顺手替他摆回原位,乖巧地舔了舔舌头,有股做贼心虚之感。

君瑕取了一颗子,眉结徐徐松开。

“想着——莞莞,早该是大姑娘了。”

赵潋一怔。

她猛然绽出一朵灿烂笑容,“是啊,我是大姑娘了,大姑娘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嘛。”

君瑕扶额,“赵莞莞,你再调戏我,我只能将你——”

“怎样?”赵潋不介意他摆出师兄,或者作为丈夫的架子,相反还有几分期待。

君瑕淡淡道:“封住穴道。”

赵潋脸颊一红,蹭地如一朵云霞蹿上绮丽的远天,炸开了。

君瑕不明所以,却听到她小声道:“你好坏。”

“我不给你记了。”

她红着脸矫情了一会儿,便跑走了。

君瑕微微蹙眉——她真怕这个?

一个时辰之后,赵潋独自坐在镜台前梳妆,想到方才的扭捏作态还有几分好笑,也只有君瑕会那么认真地回应她了。

她一定是闲得发霉了才会那般矫揉造作。

柳黛用簸箕兜了整整一筐的银子银票,吃力地推开了公主的寝房门,“公主,棋谱都卖出去了。”

赵潋放下木梳,兴高采烈地替她接住,两人合力将一竹筐的银钱抬到桌上。

柳黛虽在公主府不是一两日,但如此多的雪花银,还是头一回见着,一时眼花缭乱,“公主,这些银子如何处置?”

赵潋抓了一把,正经道:“这些银子来路清白,本来咱们是可以随意使着的,只不过辽国与大周开战在即,一旦兴了战事,那些为了几局棋谱便能一掷千金的人却并不会助力我大周义战,所以这些银子先存着,日后如有用处,我们全部拿去充作军饷。”

赵潋从衣柜里拖出了一条红绸,用剪刀裁剪之后,将银子裹入其中,剩下一沓银票便收拾好了压在柜子底下。

“人都走了么?”

柳黛回道:“走了。”

赵潋蹲在地上,又问道:“君瑕也走了么?”

柳黛点头,“不在那儿了。”

赵潋“哦”了一声,正要起身,但蹲久了,起来之后眼前忽然一阵漆黑,眩晕之后,赵潋花钿委地,幸得柳黛在身后搭了把手,才没结实地摔在地上。

晕了小半会,赵潋醒过来时君瑕正坐在她的床榻边,见他脸色微白,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手也紧紧握着她的右手,传来绵绵密密的清凉,和如有若无的冷梅香。

赵潋支起苍白的嘴唇,笑了笑,“咱们俩是不是都多灾多病,你还没好,我又倒下了。”

“莞莞。”

“嗯?”

赵潋歪着脑袋疑惑地挑起眉眼。

他皱眉,“你怀着身孕,忌讳多思,别再为着我伤怀。”

她终日里都是笑颊粲然,好似什么事都戳不到心坎,但君瑕正是明白她是强颜欢笑,实则忧心伤肝,才更是心疼。

赵潋摇头,“我不能不想,这是没办法的。”赵潋定定地看着他,“你没办法叫我一点不想着你,没办法叫我不喜欢你,也没办法叫我一点不为你的身体担忧,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但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小心保护的……”

见他眉结不展,赵潋抽出食指在他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圆,“好了,我现在身上没力气,你同我说说好听的话儿,咱们孩子该取名作甚么呢?我想了很久了,他到底是姓谢,还是姓君呢?”

这个困扰赵潋的“大问题”让人忍俊难禁。

君瑕瞧她这一本正经的娇憨之态,忍不住薄唇上扬,将赵潋的手压下,自她的额头上浅浅印了一个吻痕。

“孩子是你的,”他声音幽幽,仿佛来自九天云端,多了点朦胧渺远,“所以都听你的。”

他的嘴唇落在赵潋敏感处,耳垂痒痒的,怀孕的身体格外敏感,赵潋怕擦枪走火把持不住,忙将他的肩膀抵住往上一推,定定地凝视着他,道:“所以,还是姓谢吧,你们老谢家几代单传,这根独苗苗可不能断了。以后若有机会,再生一个随我姓的,你看可好?”

他莞尔,又亲了亲她的鼻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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