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病入膏肓（1 / 2）

 路易匆匆奔入了蓬帕杜夫人的卧房。</p>

房间中只有躺在床上的蓬帕杜夫人一人，没有其他的侍从和侍女，也没有医生，显得静悄悄的。</p>

路易慢慢走到蓬帕杜夫人的床边，坐在了摆在床边的椅子上。</p>

蓬帕杜夫人睡着了，睡得很安详，只是脸色却白得很吓人，犹如僵尸一般。</p>

她忽然咳嗽了起来。</p>

“咳咳咳”的，她也咳醒了过来。</p>

“奥……奥古斯特……”蓬帕杜夫人有气无力地喊着，然后又咳嗽了一轮。</p>

“我在！”路易轻轻回应了一声。</p>

蓬帕杜夫人气喘吁吁地感慨道：“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p>

“不，夫人。”路易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了她那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你不是在做梦，我在就你的面前。我在，这不是梦。”</p>

“这不是梦？”</p>

“不是，这不是梦。”路易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p>

“你不应该在这里。”蓬帕杜夫人摇着头流着泪说道，“你会被我传染的。”</p>

路易并不知道她得到到底是肺部的哪一种疾病，但无论会否传染他都不在乎。</p>

“不用担心，夫人。”路易试着微笑着，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困难。他的脸皮十分僵硬，很不自在，非常勉强。</p>

“你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路易安慰着她，可是连他自己都心酸了起来。</p>

“谢谢！”蓬帕杜夫人轻轻地道谢，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欣慰。</p>

她又微颤着嘴唇，发出及其轻微的声音：“不用安慰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我是没有……没有办法再……再撑下去了。”</p>

“不……不！”路易连连摇着头，试图否定，可是他有心而发的声音，却如她一样，仅仅是微颤了一下嘴唇，声音比蚊子飞过还要轻。</p>

“对不起，”蓬帕杜夫人凄惨地对路易微笑着，“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不应该对你的父亲……父亲下手！”</p>

“不，什么也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p>

“不，”蓬帕杜夫人微微摇着头，说道，“你并不明白，你并不明白自己的处境。”</p>

路易没有说话，而是握着她的手，仔细地听她继续说道，“王太子殿下，还有奥尔良公爵，以及其他的一些强力贵族，他们已经结成了联盟。这个联盟表面上是针对于我，但事实上，却是意图反对陛下，以及陛下秘密进行的改革。”</p>

改革？路易心中纳闷，路易十五居然也会和改革沾边？</p>

“你的祖父……国王陛下，他虽然表面上碌碌无为，但事实上却有着不下于路易十四陛下的雄心壮志，只是……只是国库中的钱却限制了他的手腕。他试图向贵族征税，可是却又担心贵族联手反对他，最后不了了之。他是一个懦弱的好人，但是却没有必要雷霆的手段，他是一个被贵族绑架的国王。”</p>

蓬帕杜夫人又咳了咳，但眼神之中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精神。</p>

她继续说道：“我试图帮助他。为了改变先王的制定的宫廷制度，我先从艺术方面入手。我大力支持洛可可风格的艺术家，以及其他与先王时代不同艺术风格的艺术家。虽然我很成功的将流行时尚改变了，但是，”她凄然一笑，道，“我发现我掉入了一个陷阱中。先王时代的特点是奢华，而我支持的艺术家，他们无一例外都秉承了这一特点，到头来我什么也没有改变。”</p>

路易暗暗叹着气，在外的这几天，对于蓬帕杜夫人的流言蜚语也听了不少，其中之一也确实有生活奢华这一点。但是，在宫廷中奢华的又何止是她一个。或许造谣生事的人并不是在乎她是否奢华，而是妒忌她这平民出身的女子却享受着王后规格的待遇。</p>

“我试图为陛下和他的国家引进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才，以改变重要官职常被无能之辈霸占的现状，以提高行政效率，革除弊端。但是，我的这一行为却被污蔑为培植党羽，无论我推荐的人才做出了什么有利于国家的事，都会受到攻击和反对。他们是无辜的，却因为我的原因……”蓬帕杜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失望地摇着头。</p>

“这不是你的错，夫人。”路易试图安慰她，可她脸上却又多了几分歉疚之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