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这不就是脚滑摔死（1 / 2）

 正值放榜时刻, 街道内外，楼上楼下最热闹的?时候，有人跳楼摔死了。</p>

叶白汀心内咯噔一声, 立刻有了不好的?联想?。</p>

今天日子特殊，他们?猜到很多人会?情?绪波动，行为上会?产生漏洞和意外, 让他们?能够借机观察，解析更多案情?相?关，万万没?想?到, 竟然会?有人死。</p>

如此热闹街巷，当着所有学子及考官，当着锦衣卫的?面，行凶杀人！</p>

叶白汀根本不会?做它想?，高?处坠亡, 一次可?能是意外，两次可?能是意外，相?似的?机会?，所有案子相?关人都在……这第三次, 绝对不可?能是意外，必是有人蓄意谋杀！</p>

他努力挣扎，艰难的?从人群里走出来，奈何人群散开困难, 一个趔趄, 险些摔倒。</p>

“莫急。”</p>

一只大手稳稳扶住了他，是仇疑青。</p>

叶白汀看着他，怔了一瞬：“你……一直看着我?？”</p>

仇疑青却摇了摇头：“你身边有锦衣卫保护，方才场面确有些杂乱, 但在掌控之中，我?刚刚发现有一名女子不对劲，过?去看了眼，有人在此时坠亡，我?也始料未及。”</p>

非是因你在，才顾不上其它。</p>

天底下意外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们?尽了努力，也堵不住千千万万个漏子，可?以?遗憾，但不要自责。</p>

叶白汀听懂了仇疑青的?话，深深吸了口气，让神思归属，看了看他背后的?方向：“可?是一名年轻女子，相?貌明艳，身着红裙？”</p>

仇疑青：“你也看到了？”</p>

叶白汀在楼上只是隐隐看到，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惜刚下了楼四周就因为张榜热闹起来了，他随人流裹挟，不但没?有再?见到那位女子，也没?有看到仇疑青。</p>

“她现在人在何处？”</p>

“她身影消失的?很诡异，我?待要追时，四外动静忽起，人群涌动，不得不妨，加之出了人命，只能折返，着他人去追。”</p>

叶白汀把手递给仇疑青，一边随着他的?力气往外走，一边问?：“可?能抓到？”</p>

仇疑青：“能。”</p>

走出人群范围，二人看到了申姜，他正拎着于联海后脖领，瞪着眼睛教训：“跑什么跑，也不怕给人踩死！”</p>

于联海臊眉耷眼，姿态萎缩，整个人看起来怂极了：“我?……这不是也没?出什么事……”</p>

“刚才不是勇着呢么，都敢挣开老子，跑出去追人了，你这腿脚挺好使啊，跑的?比兔子还快，老子有小一盏茶的?时间看不着你，要不是略懂些追踪术，都能叫你小子直接跑了！”</p>

申姜气的?不轻，手上力气有点大，拍了几下于联海后脑勺：“也不怕叫别人弄死了，有冤都没?地方诉！说！你追的?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追他们?！”</p>

于联海抱着后脑勺，更怂了，声音呐呐如蚊：“就……就是之前的?债主，我?冲他们?借过?钱。”</p>

申姜冷笑?：“哦，债主，你问?人家借了钱，你还追人家，不怕被别人逮住打死？”</p>

这种情?况难道不是赶紧跑么？</p>

于联海小声哼哼了一句：“那我?还了啊……他们?凭什么打我?？”</p>

申姜：“既然都清账了，还追来做甚！”</p>

于联海：“这不是……手头有点紧，想?再?借么。”</p>

申姜：……</p>

“我?真没?什么别的?心思，”于联海怕人不信，赶紧解释，“他们?看起来穿的?不怎么样，其实有钱的?很，我?见过?他们?给耿大人铺子办事，也不止借给过?我?一个人钱，他们?会?做这生意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今天有点胆子小，我?喊的?越着急，他们?跑得越快，难不成是看到了四周的?锦衣卫，有意避嫌？”</p>

二人的?对话进行的?很快，叶白汀和仇疑青过?来这点时间，正好听了个全，还顺便提取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p>

于联海追逐的?，可?能做‘放债’生意的?人，和耿元忠的?铺子有关。</p>

耿元忠的?商铺可?没?那么清白，每逢大考年，‘大宗生意’往来都非常微妙，若这二人与此牵扯……</p>

“得抓住！”</p>

“你亲自去，”仇疑青指挥手下百户，一点不客气，“务必把人带回来。”</p>

“是！”</p>

什么活儿不是干，申姜对上面任务向来不挑剔，只是——</p>

“这边的?事……”</p>

可?是死人了，需要更多的?人周全？</p>

仇疑青：“只要你回来的?够快，就不会?错过?。”</p>

这下申姜话都没?了，直接转头就跑，声音飘在风里：“您就瞧好吧，属下马上回来！”</p>

仇疑青点了一个人接手于联海，带着叶白汀走向了案发现场。</p>

尸体就在大街上，距离茶楼不超过?七尺，因旁边刚好挨着暗巷，无人往来，看起来角度略偏。人是俯趴在地的?，血流了一地，仍有不明液体继续在洇湿漫延，看不到脸长什么样子，但这身缎青团锦纹的?衣服再?熟悉不过?，他是章佑！</p>

这边发生意外，除了锦衣卫，耿元忠和高?峻两位主副考官也是最先赶过?来的?，高?峻看着地上的?尸体，显是认出了人，手捂了嘴，神情?震惊：“怎么会?……”</p>

耿元忠也脸色微白，似乎不敢相?信：“他刚刚还和本官一起喝茶……”</p>

现场尸体，叶白汀一眼能认出来，别人也可?以?。今天和章佑见面的?不止一个，说过?话的?也不止一个，章佑虽没?参加诗令，本身存在感是很强的?，还曾和贺一鸣挑衅，大家都印象深刻。</p>

之前闹腾就算了，还在这个节骨眼出事……锦衣卫行动迅速，拦得起现场，隔得开人群，却拦不住人们?的?小话。</p>

“又一个跳楼的?……也忒吓人了吧？”</p>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每逢大考年，这样的?事都会?发几桩……这个娃娃，是不是没?考上？”</p>

“没?错！我?刚刚看完了榜单，没?有他的?名字，他还真的?没?考上！”</p>

“不会?吧，他不是耿大人亲戚？家世?也不错，这样也没?考上？”</p>

“看来这次大考出的?题实在难啊……”</p>

“考题难不难的?，得分人，没?准有些人就是有考运，偏生‘对这些题熟’，就是能考上呢？我?感觉不太对劲，章公子不像是会?自杀的?人。”</p>

“对啊，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吹牛，说自己一定能考得上？”</p>

“啧，你知道什么，人家那才不是吹牛，人家是说实话，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有多少?钱，还背靠大官亲戚，说考得上就是有法子考得上啊……”</p>

“那怎么榜上无名，还死了呢？”</p>

“这我?哪知道去？贵圈这水，深着呢……”</p>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在耳，叶白汀仿若不闻，仔细观察周围环境。</p>

茶楼共四层，站到楼顶，高?度会?非常可?观，街上人群如织，因方才张榜公告名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往前，地面之上，楼上的?人也几乎都下来了，自也没?人特别关注高?处……</p>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死亡时间。</p>

仇疑青已经?叫那个第一眼看到尸体，发出尖叫的?人问?话：“什么时候看到的?人？”</p>

那人是茶楼里的?伙计，很年轻，胆子也不大，见到这种场面，腿有点软：“就，就刚才……”</p>

“看到时人已经?死了？”</p>

“是……是吧？我?远远瞧着趴着个人，近前一看都是血，骨头都摔扁了，吓的?连鼻息都没?敢探，这样的?……应该死了吧？”</p>

“可?有听到什么声音？”</p>

“没?有，刚刚大家都在看榜，小人一早就在忙，想?着赶紧趁这个时间小解，这位……这位公子趴的?地儿有点偏，小人也是从后头过?来，才瞧见的?，声音是真没?听见，估计别人也没?有，要有早喊了……”</p>

叶白汀沉吟。</p>

官兵按规定时间放榜，公告栏前人满为患，热闹了可?不止一盏茶的?时间，如果凶手有意利用这点，用一定方法将章佑引到固定位置，将人推下，再?自己下楼来，混进热闹人群之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非不可?能。</p>

只不过?做这件事风险很大，必须得有足够的?回报，极大的?现场掌控自信，才可?以?做到。</p>

叶白汀视线掠过?人群，尤其和本案相?关的?人——心内思索良多。</p>

仇疑青：“刚刚都有谁和死者在一起，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时候？”</p>

高?峻就站在面前，立刻道：“章公子此前都和我?们?坐在一处，中间亦未曾离席，直到街上热闹，开始放榜……”他浅浅叹了口气，“下官身份职责，指挥使您该知晓，这种时候必不能躲懒，看到放榜，第一时间下了楼，留心观察榜单相?关，自也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p>

耿元忠也道：“本官之前一直在楼上，张榜之时也未离开，只是走到了窗边，留意观察。大考结果与本官政绩息息相?关，本官所有心神皆在此处，无暇它顾，并不知身后众人何时离开，都去了哪里，这也不知章佑动向，又因何发生了这种意外。”</p>

仇疑青：“耿大人一直在楼上？”</p>

“是，”耿元忠颌首，“并未看到意外发生，也未听到异样声响，直到楼下街道发出尖叫，觉事有不对，才匆匆下楼来，见到了现场……及指挥使。”</p>

仇疑青视线转向在场的?其他人——</p>

胡安居眉目沉肃，一脸叹息：“下官刚才一直在同人看榜，并未察觉它事。”</p>

贺一鸣感觉仇疑青视线并不友好，态度自也友好不到哪里去：“章公子此前对我?诸多意见，言语挑衅，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自不可?能愿意同他一处，早早就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