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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同志”都希望,生活中的李银河也能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分子,但她的生活,自有她的选择。 李银河坐上车,扭头对助手小郑说:“今晚好象来了不少拉拉。”“拉拉”是英语女同性恋者lesbian的变音。她们赶来听李银河的讲座,然后索要签名。
11月初的上海,夜已微凉,人到中年的李银河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想找个吃东西的地方,当晚7:15在复旦大学枫林校区的演讲让她误了晚餐。
她的身形已不像年轻时那样苗条,但她的眼睛里有种相当动人的东西,温顺时像丝绒般柔软,淡漠时仿佛深井里的水泛着冷光,而垫底的,是生生的敏感。她的眼波里还有许多的不确定,而在某片不确定的时空里,有个称她为“吾友”的人或者会招呼她:“你好哇,李银河。”
从1989年和王小波一起开始做男性同性恋的研究、共同写成《他们的世界——中国男同性恋群落透视》,李银河已与“他们”彼此相望15年。她是第一个在国内提出“同性恋非罪化”的学者,随后致力于《中国同性婚姻提案》的上传。
国内政府卫生部门2005年11月30日,首次公布了处于性活跃期的中国男性同性恋者的估算数据——500万至1000万。尽管这个数字只是同性恋问题研究专家、青岛大学张北川教授统计数字的一半,他认为,中国大陆15岁至65岁的同性恋人数约在3000万,其中男性2000万,女性1000万。但它的发布,意味着政府开始正视这个群体。
2001年4月,第三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首次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名单中剔除,比美国晚了整整28年,比世界卫生组织晚了9年。尽管如此,同性恋者还是常常在无意间被说成“同性恋患者”——目前在国内的临床病理学上,同性恋通常还是被划归性取向障碍。
李银河说,她之所以委托代表向人大提交《中国同性婚姻提案》,是为了争取某种属于小众但并不侵害大众的权利。在她看来,这可能是中国同性恋合法化的一条快捷方式。“即便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案》,我相信有相当一部分同性恋者还是不会去结婚的。就像现在的北欧国家,所有对子里,一半同居,一半才进入婚姻。”
这份1200字的提案终因未能集得30位代表的附议而未成为有效提案。李银河说,未来1-2年,她没有再递交此提案的打算,她必须等待时机成熟。
同性恋歧视普遍存在。同性恋不被视为非法,但就和其它被歧视的人群一样也没有《反歧视法》的保障。“在西方,如果一家公司因为你是同性恋者而解雇你是要吃官司的,因为《反歧视法》规定,一个人的性取向不能成为解雇的理由。”李银河说,其实要消除歧视,看起来比通过立法更困难。
还有因歧视产生的自我厌恶。皮肤科医生、著名的同性恋者秦士德介绍了所谓“厌恶疗法”:同性恋者在腕上套一牛皮筋,如果见了美少年而想入非非,便用力拉扯橡皮筋弹痛自己。这种疗法一点用处没有,秦士德说。同性恋的起因,到底是基因决定的“先天论”,还是后天习得的“社会建构论”?李银河在调查中让同性恋自己回答,结果一点都不出人意料:有人说自己是先天的,也有人很肯定地说是后天的,也有人觉得各种因素都有。
基因决定说始于1990年一项著名的研究:一位叫列维的脑神经专家对19具同性恋男尸、16具异性恋男尸和6具性取向不清的女尸的下丘脑做了比较实验,因为据说下丘脑是控制男女两性性反应的脑中枢。他的结论是,下丘脑的结构与同性恋有关联,这就为同性恋的“先天说”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但在2001年加州大学的一次研讨会上,一位本人也是同性恋的女教授对该研究表示质疑:列维如何确定被解剖人是同性恋?如果说确认本身有问题,那么结果一定有问题的。这位教授更偏向于“社会建构论”,李银河对此举手同意。
现实似乎能够提供左证,譬如同性恋时尚化的趋向。几乎每到一座城市,李银河都会去访问当地的同性恋酒吧。在上海,她见过200多号女性聚在一处的场面,而且,她们是如此年轻。在成都,在广州,男性同志酒吧里早已出现money boy,他们本不是同性恋,但因为金钱交易或者追随时尚,加入了这一群体。而在某些艺术类职业里,异性恋者转变为同性恋或者双性恋代表一种灵感、时髦和品位。这不是“后天习得”是什么?
李银河还纠正了一些关于同性恋的谬传:同性恋在人群中的分布是随机的,并不是传说中的同性恋群体中天才特别多。
爱情是不能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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