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谋得逞（1 / 2）

 大夏灭亡后，各个势力政权相互倾轧，大并小，强并弱，是以大战数十，小战数百。受战争的影响，男不得耕种，女不得纺织，山川之间，尸骸累累，萦泽之中，肉腐虫生。百姓流离失所，无法生存，是以析骨而炊，易子而食，贩妻卖女一片哀鸿。

大成靠着汉水、瀍河，掘渠引水灌溉，历年粮食大丰，仓廪充实。今年，多个地方大旱，颗粒无收，这让原本就艰难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大成富庶，大量灾民从瓜州、郴州涌入境内。

聂天成、董心、聂猛正回乡祭祖，随行护卫的是董平。以往，聂天成出行，护卫大多都是聂远担任。此次，聂远留守京城，名义上是让聂远监国，实际上是疏远。

灾民入境，奏折一封接一封的传给聂远，看到奏折描述的惨状，聂远出去勘察。灾民衣衫褴褛，破败不堪，面目黧黑，身形佝偻。远远望去不似人形，看到这种惨状聂远不由心生哀怜，急忙召蒋由入宫商议此事。

聂远俯然叹息道:“丞相每日处理朝中政务，难道不知道瓜州、郴州边境，大量灾民涌入？这些灾民没有粮食，每日死亡日已百计。大成仓廪充盈，囷糜硕硕，为何不开仓赈济？”

凉州、益州是大成东北方向，东方向是郴州，靠北是瓜州，两州相邻。两州之外接壤的是燕、齐两国，时岁大旱，大量边民逃荒便涌入大成。

蒋由道:“殿下，这些粮食都是大成子民节衣缩食，辛劳耕耘所得，要养的是大成的子民，没有多余的粮食赈济灾民。更何况以大成现有的粮食，不足以救济这么多灾民。如果把粮食分发给灾民，一旦大成有急，届时将何以自处？”

聂远道:“依臣相所言，就眼睁睁看着这些灾民死去？而见死不救？圣人有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国无民何以称国，眼下正是黎民身患罹难，此时不伸出援手，大成将拿什么让天下苍生归心？大难之前，丞相何必厚此薄彼，以大成一时之利，弃天下苍生之福？聂远定然不会为将来不可测的灾难，而放弃救济这些灾民。”

蒋由担忧道:“殿下莫不是……”

“不错，开仓放粮。”

蒋由道:“殿下是不是向陛下请示一下？”

聂远道:“不用，此处离陛下来回十几日，加上公文繁冗，所费时日必然很多，救民如救火，百姓等不了这么长时间。此事汇报，陛下允许到还好，若是陛下不同意，岂不是徒劳无功？”

蒋由神色大变道:“殿下，万万不可呀。眼下正直殿下与永益王争夺太子的时候，以臣为首的极力支持殿下。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朝中动荡，陛下因此事对殿下心有成见，殿下又怎会不知。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偕同贵妃回乡祭祖，殿下留守京城，名义监国，实际是测试。若此时殿下开仓放粮，可有想过后果？”

聂远莞尔一笑道:“聂远岂能为个人荣辱，弃苍生不顾。若我以一人之身，能拯救上百人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就算我立为太子，有朝一日继位，不能救人危难，那又有何用？丞相不必多言，去安排粮食分派的工作。”

聂远的一番陈词，让蒋由心生敬畏，不禁道:“殿下之言，非老臣所能企及，臣愿意听候差遣，这就去安排工作。”

聂远亲自开仓放粮，用京城御林军押运粮草物资赶往灾区。将这些灾民聚集起来，聂远下令，有自愿成为大成子民，分与田地，有自愿加入大成军队的分与田地与住宅，不愿意加入大成的，给与三日口粮，使其不能入大成境内。

这些灾民都是燕、齐两国最贫苦的一群人，在其国内长期受到压迫。很多人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有的也被豪强霸占，加上天灾，根本生存不下去才迁入大成。听到大成的这个消息，无不延颈相望，举踵而来。

在短短的十几日，聂远就收编了三万多的军队，五万多的户籍。聂远亲自带领这支军队和灾民，开垦荒地，大量建舍，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短短十几日之内，便建好房屋几万间，可容纳十几万灾民。

这日，聂远正在分发粮食，将一勺大豆倒入一人容器道:“下一个。”

蒋由来找聂远，聂远将舀器给身边一差役，与蒋由来到帐中。

蒋由道:“殿下深思，短短时日，既救济灾民，又提升国力，非老臣所能及。只是连日来靡费巨大，俯库粮食、布匹被褥、木材炙肉所剩无多，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帑藏空无。”

聂远道:“我知道了，丞相可以停止救济了。现在这些灾民已有居所，我也下令周边郡县雇佣其民力，解然眉之急，再让他们耕种，就能生活下去。”

蒋由道:“是。”

聂远出帐，看到这些灾民已经有了生气，妇女炊羹，儒童打闹，聂远心中甚感欣慰。这些灾民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是聂远雪中送炭，帮他们渡过难关，每次聂远走在其中，灾民所见，无不叩谢聂远，感谢其恩德。

聂远往前走了走，见前面一棵大树底下躺着一个人，便走上前。那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散发一股恶臭，若不是见其眼神晃动，还以为是一具尸体。聂远蹲下身，轻声问道:“壮士，前面在分发粮食，你为什么不去领？何以弄成这个样子？”

那人声音微弱道:“无功不受禄，我无功劳，怎么能平白无故受人恩赐。”

连日，聂远亲自分派粮食，也遇到一些让人肃然起敬的事情，只是都没有迂腐至此。不由俯然长叹道:“壮士受此恩惠，成就一人贤名，怎么能说没有功劳？壮士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取些食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