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六章 陆续陷落的人们(2 / 2)

加入书签

吉朗了解这不是一个女仆能说的话,若换作是吉香,更不会如此回应。想必她会扼杀一切冲动,跟着大家离开,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工作岗位上吧。

只不过,吉朗可按捺不住。

要是两人结了婚,那麻琴的下场又会如何?不就等于被贵史的毒牙攻陷了吗?

除了这个首要问题之外,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吉朗与真琴也缔下了深厚的主仆之谊。真琴为了还债一路奋斗下来,却因为选择结婚而让过去的努力付诸流水,这真的是真琴所期望的结果吗?

请回答我,真琴少爷!

吉朗痛彻心肺的一喊,终于让真琴回过头来。那双眼,无助地飘来荡去。轮廓、五官是如此相似现在的麻琴,是否也以同样表情苦恼着呢?

吉香你

真琴欲言又止,犹豫地咬住了嘴唇。这时,餐厅大门突然敞开。

真琴少爷!这天我期盼好久了呢!!

贵子冲了进来,脸上满是前所未见的灿烂笑容。

贵子小姐

跟你说喔,我把新娘礼服的目录带来了呢。虽然我挑了一些,不过也不能全部都穿,真琴少爷你帮我决定好不好嘛?

贵子撒娇地挽起真琴的手,一见到吉朗,脸上的甜蜜笑容瞬间消失,不悦地眯起眼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在我进到这个家之后,绝不会容许你那种态度。

真是抱歉,我会好好教训她的吉香,走啰。

在千寻的催促下,吉朗才开始挪动僵硬的身子。

眼前的是茂原贵史的化身,一周之后,这个女的将与麻琴的化身结为夫妻。而吉朗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束手无策,现在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乖乖离开餐厅。

千寻一路将他带回吉香房间,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关上房门,让吉朗在床边坐下。

还好吧?

我已经,一片混乱了。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看来这是他们的胁迫手段。在茂原的操弄之下客户们的帐户遭到冻结,公司也面临危机。明天就是月结日了,必须赶在今天想出对策。当然,负债累累的佐仓家并没有足够的财力来为客户们解套,能走的路只有一条。

就是全盘接受茂原家的要求。

没错。虽然茂原他们也想更平稳地让事情结束,只不过少爷也相当固执。

吉朗握住头饰,并一把扯了下来。千寻为他整理好的发束也跟着散开。

千广,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可没有阻止婚礼的能力喔。

不是说这个,这里的真琴固然可怜,但在另一边的麻琴会有什么状况?该不会已经被那个混帐怎样了吧!?

那种事我不知道。

要赶快想办法回去才行而且要在这个礼拜以内。千广,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吉朗抓住千寻的手大力摇动,千寻让吉朗摇了一会儿,才淡淡说出几个字: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千寻被禁锢在与自己十分相似,却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度过了三年的光阴,虽然一路走来看似悠然自得,但是对他来说也不怎么轻松。自己明知这点,却还对千寻说出这种话。

对不起,千广。我

别放在心上。事实上我也想不到任何方法。

不过

总之呢,现在只能作我们分内的事。幸好我没有一颗动了手就停止思考的劣质脑袋。

千广

把头发整理好,回去工作吧。

千寻摸摸吉朗的头,离开房间。

我得好好想想才行。

只管照料真琴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必须慎重地思考真琴与贵子距离拉近之后的事。

好!

吉朗走近衣橱,奋力一开,映照出一张可爱女孩的脸。他将散乱的浅褐色头发梳紧并集中,散开的部分就用发夹压住,只剩戴上头饰便大功告成。?刚才

听得见小小的敲门声。吉朗不解地打开房门,印入眼帘的是一袭深红色的女仆装。

由纪乃?

不好意思,大家都四处跑来跑去找不到人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好啊啊、这个,头饰

等等我再帮你整理好,先赶快过来。

由纪乃强拉着吉朗走出房间。外表华贵的她,手腕细小冰凉,正如陶瓷人偶一般。

吉朗连忙戴上头饰,但只别好了一边的别针。要是这样虎头蛇尾的装扮被千寻看到了,肯定又要挨骂。

你要我做什么呢?

阁楼里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可是我一个人搬有点吃力。

阁楼啊?

吉朗虽知道这宅邸内有阁楼的存在,却从来没有去过。听千寻说,阁楼曾经是佣人们的房间,但如今无用武之地,已沦为储藏室。

一想到负责会客的由纪乃要进去拿些什么,吉朗就一阵哀叹。

一星期后,这府邸就会涌入大量未曾谋面的客人。能够立刻使用的客房并不够,所以还得整理出其他的客房来。由纪乃必定是为此前往阁楼的。

吉朗就这样被拉啊拉的,一口气从西翼的楼梯上到了阁楼。平时使用的空间只到二楼为止,几乎不会有人上来阁楼,因此空气也相当混浊。

在这边。我记得应该是在这个房间里。

令人意外的是,由纪乃的钥匙竟然能够轻松转动门锁。这让以为门把会因锈蚀轧轧作响的吉朗感到有些失落。

(打扫时还会帮这里上油啊?)

门后霉味扑鼻,看来湿气不轻。两扇大大的窗子没装上帘幕,外头阳光直接照了进来。也许是因为这点,所有想得到的家具摆设全都罩上了一层白布,布上尘埃飞扬。

是哪个呢?

应该是在窗边不是这里。吉香,你能爬到那上面看看吗?

从由纪乃掀开的白布底下,出现了一张稳固的椅子。布制的椅面让吉朗犹豫了一下,才脱了鞋子站上椅子。这一站,让窗子顶框伸手可及,把手攀在上面往外探头眺望,就能享受阁楼独有的别致视野。

要是能够好好整理庭院的话,风景就更美了吧。

吉朗说着,准备转身的时候,身体突然倾斜。连忙抓住窗框往脚边一看,发现是由纪乃开窗时撞到了椅子,让吉朗一脸苦笑。

小心一点嘛,由纪乃。要是掉下去你开窗户做什么?

关着的话不就掉不下去了吗?

那张陶瓷人偶般的姣好容颜上出现了一抹微笑,这有如天使般的甜美微笑,却让吉朗背上闪过一股恶寒。

阁楼上这扇窗大得可笑,然而如今却有如上了蜡般从框上轻轻滑开,留出可容一人通过且构不到边的洞。

由由由由由由由纪乃?

不用怕啦,听说人在落地前就会失去意识呢。

落、落地前你、你说的话我

由纪乃蹲了下去,双手抓住椅脚大力摇晃。

哇啊啊啊啊啊!危危危危危危危险啊!!

都是吉香你的错,我已经用图钉、香蕉和蛇警告过你了!

香蛇?啊、那些

不知在哪儿踩到的图钉,事实上是由纪乃刺上去的;香蕉也跟送货员无关,是由纪乃摆的;把蛇丢进衣橱里头的也是由纪乃。

(谁会在意那种老掉牙的恶作剧啊!)

你还躲过剪刀跟那个男的,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离开这里了!

剪、刀啊不要摇了啦!还有那个男的啊!

剪刀难道就是指在打扫庭院时倒下来的那把长柄剪吗?还以为是意外,原来是刻意要让吉朗受伤的陷阱。

(话说回来,那时候原本关上的门也被打开了)

而且,本来要去打扫庭院其实就是由纪乃,那时是吉朗代替她去,才会遭此横祸。

(不会吧喂!)

总是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金色卷发正狂乱地摆荡着,由纪乃使出浑身力气摇动椅子。吉朗则拚命维持平衡,惶恐地看着由纪乃。

那个那个混混也是啊!由纪、由纪乃你派来的!?

因为有个客人说想认识认识、可爱的女仆、啊!

恶恶魔!

当时甚至还庆幸是自己代替由纪乃,没想到这也是她设计的。吉朗这时才为自己替犯人着想的愚蠢,感到后悔莫及。

由纪乃,我累了,赶快让我、下去啦!

理你啊!会累、的话啊!就不要撑啦!

椅子摇晃的频率不定,难以拿捏时机跳回地面。要是没跳好,在放手的顺间就极可能摔出窗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就算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啊!要做这种!

你太碍事了!你这个儿时玩伴,太碍事了!

儿时

椅子剧烈摇晃,让吉朗一时理不出头绪。吉香和真琴从小一块长大是哪里碍到她了?

主人和女仆也无法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的话谁会不高兴呢?)

至少确定不是这里的由纪乃,她的女仆身分也不会改变。真琴已经和他人定下婚约了,而且一周之后就要结婚,那个即将成为这宅邸女主人的就是

你这个由、由纪乃,你这家伙!贵、子的

你的口气嘿!太失、礼了!

嘿什么嘿啊!

少废话!!

椅子大力一摇。在剧烈摇晃之下,离心力在E罩杯上作祟,吉朗的上半身呈现ㄑ字型摇个不停。

他的手从窗棂上被甩开,天空十分眩目。

(好像,根本不会失去意识吧!!)

没想到,最后会因为E罩杯饮恨

吉香!!

在即将跌出窗外的瞬间,吉朗的两膝被猛然抱住,往房内用力一拉。他的额头撞上窗棂之后,也顺势往房内倒去。

得、得救了吗?

吉朗撑住发晕的头并睁开眼睛,只见由纪乃被千寻压倒在地,而自己则被春生紧紧抱着。

太好了幸好还赶得上

你们,怎么知道

这里看得到庭院吧,所以从庭院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啊。我发现有东西从上面飘下来,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心跳差点停下来了呢!

飘下来?

你的头饰啊,不是叫你好好整理吗,一定是没固定好才会掉下来吧。

用力压在由纪乃身上的千寻紧紧扣住她的关节说道:

那么,请你好好解释一下吧,由纪乃。

在千寻底下挣扎着的由纪乃鼓着两颊别过脸去。吉朗则强忍对她饱以老拳的冲动,怒目瞪视着她。

四名女仆离开危险的阁楼,来到由纪乃的房间。

钥匙呢?

面对千寻的质问,由纪乃露骨地摆出一脸不耐,不屑地把头转向一旁。接着千寻对着吉朗,说了声钥匙。

我没有啊?

你总有自己房间的钥匙吧?

这个吗?

难道这间不是由纪乃的房间吗?吉朗不解地看着千寻,只见她自然地将钥匙穴入门锁内。

咦!?

对,不要怀疑。

随着熟悉的喀喳声响起,锁打开了。

不会吧?为什么!?难道用我的钥匙也能开吗!?

春生也拿自己钥匙穴了进去,慢慢转动。果然喀喳一声,房门又锁了起来。春生拔出钥匙,与刚才那把拿在眼前比较。

形状一模一样耶。

没错,这西翼尽头三间女仆房的钥匙都一样,只要有其中一把就能自由进出。

啊衣橱里的蛇!

蛇?

由纪乃曾经把蛇丢到我衣橱里,当时想说门是锁着的不太对劲,原来是这样啊!

上锁的房门与唯一敞开的窗那只是为了使人误判侵入口所作的伪装,其实由纪乃是用自己的钥匙大大方方开门进去的。

没想到会有人做这种事,而且也没发生过什么问题,不过看来眼前就有人用来为恶。

什么嘛!你也是干过什么坏事才会知道吧!

由纪乃憎恨地叫骂,千寻拎起她深红色的衣角说道:

我这黑衣可不是白穿的啊,跟你们比起来我用主钥的机会多得是。这钥匙的造型这么单纯,一看就知道是同一把。而且啊,你刚才说你也对吧?那就是承认自己的确有做过坏事啰?

由纪乃顿时语塞。千寻抓起她的手,把她推进房里。

房里简素的家具摆设和其他房间无异,但各式布织品似乎是依自己的喜好去布置的。花样细致的窗帘装上滚布边,地板上铺着长毛地毯。深红色被单及床罩与由纪乃的服装颜色十分接近,上头还装饰有蕾丝与滚边,统一到几乎会让人作恶梦似的。

这边可以吧?

千寻让双手反绑在背后的由纪乃坐在没有铺到地毯的地板上,自己则坐上满是布边的床。这瞬间,由纪乃碧绿的双眸中燃起熊熊怒火,众人却视而不见,一同听着吉朗详述阁楼内所发生的事。

与春生在庭院里打扫时的扫除用具雪崩事件,以及被千寻搭救的流氓**未遂事件,全都是由纪乃干的好事。春生知情后,懊悔地握紧拳头。

我就觉得奇怪!剪刀怎么可能会放在那里呢?整理很累人耶!

那种事我没听说过。

对于在现场被逮个正着的阁楼坠落事件,由纪乃没有一句抗辩。但是对其他两件事,只是在吉朗说明时重复着不是我、与我无关、不知道。因为听过由纪乃自白的只有吉朗一人,所以其他的事她一概装傻不理。

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快招!是谁指使你的?

春生,冷静一点。

可是这个女的想要杀了吉香耶简直就是个杀人犯嘛,太过分了!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比吉朗还要愤慨的春生瞪着千寻,而千寻只是扬起双眉,眼里带笑地回看一下春生,接着若有所思地环视着房里。

只有头脑不好的人才会成为杀人犯。

这是什么意思?

聪明的人是不会杀人的,因为他知道杀人的风险极高,稍微聪明一点的也许会去杀人,不过会想尽办法不让人发现,至于那些一下子就被抓到并冠上杀人犯名号的嘛,通常都是一些笨蛋。

由纪乃气冲冲地抿着嘴,看着旁边。她纵使有满腹怒气,也无力辩驳。

千寻又看了看房间,并走近衣橱。其余两人莫名其妙地呆呆看着千寻,千寻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春生、吉香,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搜集证据?

住手不准用你们的脏手翻我房间!

众人无视由纪乃的叫喊,一齐在房里翻箱倒柜。衣柜里的高级内衣、内裤、衬衣等全被翻出来随意弃置,枕头被撕开检查,连床垫也被翻了过来,由纪乃的可爱房间转眼间宛如废墟。

真奇怪

你、你看!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嘛!?

见到如此惨状,由纪乃几乎哽咽,却仍大言不惭。不安的吉朗看着同样空手而回的春生。

虽然照着千寻的话将房里整个翻过,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物品,千寻到底要找什么呢?

虽然由纪乃是现行犯,但却没有直接动机,除非是为了贵子。但身为佐仓家的女仆,应该团结地站出来尽一切可能阻止这门婚事啊。

的确,负责会客的由纪乃与贵子接触机会最多,也最受贵子喜爱。但也不会只为了这种原因就肯为贵子将双手染上鲜血,而真琴也不是个会令人反目的主人。

千寻想找的,就是能将这点串连起来的关键证据。

环绕在众人目光之下的千寻,将手伸进围裙口袋,拿出一束用红色绒布缎带绑着的信件,

约莫有十来封。

你什么时候拿的!

这些放在那边的桌子上,我一进门就看到了。只不过我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证物,可惜失算了。

一进来房间就那、有必要弄成这样吗?你要怎么赔我啊?还不快给我恢复原状!

千寻无视一旁大吵大闹的由纪乃,迳自解开了缎带。接着将最上层的信从信封里取出,放在窗边。

上面写些什么啊,千广?

给由纪乃:工作累不累啊?你最爱的姊姊马上就会过去啰,再忍耐一下吧。

谁准你看的!笨蛋笨蛋笨蛋!

姊姊到底是

春生皱起眉间,开始思考。

由纪乃好像没有亲戚耶,唯一的血亲,也就是她的妈妈已经过世了,所以才来到这里当女仆的样子。

不过她在这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姊姊。信最后是这么写的给最爱的义妹你的美丽义姊敬上。

义妹跟义姊!?千广啊,这信到底是谁寄的呢?

茂原贵子大小姐,也就是我们主人的未婚妻啰。

停了半拍,春生与吉朗一同咦!?地叫了出来。

用钱买下爵位的男爵独生女贵子,与服侍贵族的女仆由纪乃竟然是姊妹关系,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吉朗的糟糕知识里,开始浮现由女校孕育出的那种拟似姊妹的**关系。

(该该该该该该该不会,这就是真正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应该差很多。

听到千寻的话,春生不解地歪着头。

你在想什么啊,吉香?

什、什么都没有!千广,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啦!

奇怪的话?只看这封信的开头和结尾可能还不甚清楚,但中间部分却没什么令人意外的地方。由纪乃,你其实是茂原男爵的私生女吧?

由纪乃没有回答,不过千寻当她是默认了。

吉朗从千寻手中抽出一封信,打开来看。

贵子担心同样生为男爵之女,却受人使唤的由纪乃,总有一天要让她解脱,让她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词句,写满了抹上香水的信笺。截至目前看来,只不过是异母姊妹间的美好交流,但后半段文章之惊悚却让吉朗眉头深锁。

哇这是什么啊

同样拿信来看的春生也不禁昨舌,看来内容大同小异。

缠在他身边那丫头太碍事了、那女仆只不过是个儿时玩伴就忘了自己的身分、只要那个女的存在就无法安心与真琴少爷见面、这也是为了真琴好

如果市川吉香消失的话。

指名道姓地彻底表现出心里所排斥的字眼,在信纸上接二连三地窜出。

若是计划成功,由纪乃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还能冠上茂原的姓氏,一切都有父亲大人为她实现对由纪乃来说,还真是甜美的诱惑。

想必贵子是为了安穴耳目,才把由纪乃送到这个家里来的吧。比起贵子憎恨吉香到想取她性命的事实,为达目的不惜弄脏亲妹妹的手这样泯灭人性的表现,更让吉朗不寒而栗。

你不会觉得对不起真琴少爷吗!?像这样体贴的主人已经不多见了耶,你竟然还去帮那种女人

听见春生的话,由纪乃瞪大了眼。

那种女人是指谁啊?不准你说姊姊的坏话!不管是哪个主人,都绝对比不上姊姊!再说姊姊马上就要入主这里,以后你们也要伺候姊姊!

开什么玩笑!我的主人只有真琴一个!

这样啊,那我只好去跟姊姊报告,要她开除你啰。像你这种野蛮人才不配待在姊姊的身边呢!

你说我野蛮!

春生冲向由纪乃,由纪乃则往散落在一旁的衣物及文具等杂物堆里滚动身子躲开攻击。春生站起身来,再度追了上去,并将手高高举起,只不过在挥下前就被千寻制止了。

总而言之,这不是光靠我们就能解决的问题。此外还有吉香的遭遇,也得一并向少爷禀报才对。

就是啊,才不能让那种教唆杀人的野蛮人接近真琴少爷呢!

由纪乃心有不甘地瞪着兴奋异常的春生。

总是卷得漂漂亮亮的金发已乱成一堆,洋装裙脚的蕾丝也都折得皱巴巴的。脸上的妆也因为被捕时死命挣扎而刮花,眼窝黑成一团,平时那有如美丽洋娃娃的氛围已十分稀薄。

不过,由纪乃现在脸上的表情,更像是拥有普通人类感情的一介女性,过去那陶瓷娃娃般的印象荡然无存。

我先过去向少爷说明,你们赶快把她带来书房。

千寻走出房间,以平时罕见的小跑步往书房移动。留下来的吉朗将门开着,春生则一脸不悦地撑起由纪乃的身体,把她拖向门口。

由纪乃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两人后头,但在走到大厅时突然停下脚步。

你干什么,快走啊?

放开你的脏手!

呀啊!!

只见由纪乃握着一把小刀,身上的绳子已散落一地。而春生猛然抬起的手上,正滴落着红色的物体。

危险啊吉香!

春生毫不在意伤势,舍身掩护吉朗。然而恐怖的冲击却未曾到来,两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看,由纪乃早已不见踪影。

被她逃走了!

最接近的大门仍然紧闭着,吉朗和春生对看了一眼后,各自往边门及厨房后门查看,仍一无所获。

也许她还躲在宅邸里。两人紧张地东张西望时,被千寻撞见。

看你们还不来所以由纪乃人呢?

对不起,让她给跑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刀子,还割伤春生。而且

吉朗应急缠上的手帕已血迹斑斑,千寻立刻把春生带到厨房交给八千代照顾,然后带着吉香回到并排着女仆房间的走廊。接着打开吉香的房间,确认没有躲人之后,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大行李袋。

那个,千广你这是?不用去找她吗?

少爷他说,要你先住到前前代的别墅去。

别墅!?怎么会呢?

由于无法中止这桩婚事,所以少爷想至少要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无法中止?说什么傻话?对方可是会指使自己的亲人杀人的女人耶!?为什么!

要是由纪乃一口咬定这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那就拿她没辄。而且对方也可推说是这个尚未承认的女儿自己恣意妄为的结果,我们根本怪不到贵子头上。此外现在最关键的由纪乃也逃走了,所以我认同少爷的看法,先把你送去别墅最为安全。

千寻一面将衣服塞进行李袋里,一面向吉朗解释。可是吉朗却连忙抱起包包丢到床上,激动地说:

安全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样都好,现在最危险的是真琴少爷不是吗!?这样下去,小麻也会成为茂原手下的牺牲者,如果我不留在这里,不就无法保护少爷了吗!

吉朗

吉朗严肃地望着千寻的蓝色眼眸。他绝不能就此退缩。

相信由纪乃也不敢再回来了,换言之今天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贵子也不会直接过来兴师问罪,所以请让我继续待在这里!要我置身事外?想得美!安全什么的都是狗屁!

千寻默默地看着吉朗好一会儿,轻叹了一声,拿起床上的行李袋。

等等,千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在听啊,所以要先把这个收起来嘛。

千寻将塞满衣物的行李袋丢进衣橱里。行李袋撞上内侧橱壁,反弹回来滚了几圈,一件水蓝色的内衣掉了出来。两人见状,面对面地笑了出来。

这如果被真琴少爷看到,搞不好会被赶出去哦。

还有这招啊。

不要闹了啦!

吉朗轻轻握拳,在千寻示意道歉的手上敲了一下。这男孩子之间的动作让千寻吃了一惊,但很快地也握起拳头,和吉朗互相击拳。

去说服少爷吧。

支援就拜托了。

两人就让滚出来的内衣摊在原地,一同去见在书房里等候的真琴。<div>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